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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寐浅浅憋笑,掏出一张带着药香的手帕,绅士地递给她。
方妍绡一愣,不想众人的焦点再聚集自己身上,匆忙接过,垂眸道:“谢谢……”
凤寐心情顺畅:“应该的。方姑娘温柔体贴,值得我们多加关心。”
话中藏话,颇似威胁。方妍绡抿了抿唇,袖中暗暗攥紧一根冲动的红丝。
最终,她忍耐道:“你们先聊,我有些不舒服,先上楼去了。”
凤寐挑了挑眉,收回目光,有些依依。
“你这人还真是有趣。看病治病,就只有两种人,大夫和他的病人。至于收费嘛,富人多收,穷人不收,可还行?”
凤寐接续话题,回答祁终的问题。
“哦,这样啊。唐二家主,真是医中豪杰。在下佩服,佩服。”
祁终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法,已经被沐耘和闵栀识破,只不过闵栀先一步开口讽道。
“呵,你又拍什么马屁呢?巽叔的医术高超,自是人人钦佩。”
祁终笑了笑:“是啊是啊。那个,其实我是穷人,不知能不能请唐二家主免费帮个忙?”
凤寐沉吟半晌,细细打量他一番,探问一句:“你有隐疾?”
沐耘端茶杯的手微颤刹那,余光不自主瞟向祁终懵然的模样,只见他傻愣片刻,急急摇头:“当然没有!”
“不是给我看病。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小弟,又傻又哑,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想劳驾您给瞧瞧,还有没有办法可治。”
凤寐抬眼瞅了一下,心中已有分寸,但沉默不言。
祁终当他默认了,扯着元谦的手想递给他把脉,结果元谦不大肯,扭捏着不肯伸手。
祁终恼道:“元谦。听话,这唐二家主医术高明,说不定就治好了你的傻病。快把手伸出来。”
元谦委屈巴巴,不情不愿地伸出枯柴一样的手腕。
“不用为难他了,我治不了。”凤寐适时出声,表示无能为力。
“为什么?是都治不了,还是能治好一样?这脉都没把一下,你怎么就说治不了呢?”
祁终以为他在敷衍自己,焦急到口不择言。
“哑病尚有治疗余地,因为是中毒所致。但他的傻不是病,而是失了一魂两魄,能活着就已经是万幸了,如果不明原因地贸然医治,可能会危及生命。”
凤寐的回答如同惊雷,惊得众人哑口无声。
“失魂?怎么会这样?”祁终同情地凝望着元谦,略显伤悲。
“想要治好他,一要知道起因经过,二要召回那一魂两魄,但,恐怕这两点你都无能为力吧。”
凤寐一语点破,逼得祁终有些神色不佳。
“是啊。我都不知道。” 他丧气垂头。
“那我就先想办法医治他的哑病,其余的,你自己想到办法,再来找我吧。”
“多谢唐二家主。”
能治一样是一样,祁终心怀感激,激动拍了拍元谦的肩膀。
“那巽叔这段时间就和我们一起吧,也好有个照应。”
闵栀出言挽留。
凤寐顺理成章地点了点头:“那就打扰了。”
“怎会。前辈言重了。”沐耘礼貌回道。
凤寐目光又透出微微伤感,有些苦涩道:“你不必称我为前辈。云……耘公子,你是九垓山将来的仙尊,君臣有别……”
众人微微诧异,一路欢快走来,他们似乎都快忘了沐耘这重身份,只因他平易近人,不端架子,如今凤寐一语,倒叫某人的心一番冷落。
“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凤寐从回忆中醒神,发现众人一片怪色。
他差点又把沐耘认成昔日好友,得亏没喊错名字。
“没,没有。巽叔说了这么多话,肯定累了吧?吃颗梨吧。”
闵栀将桌上的白梨递给他,转移话题。
看见梨,凤寐想起了买梨的人,心中把定主意。匆匆告退上楼。
走到方妍绡的房间外,凤寐踟躇几步,敲了敲门:“方姑娘,在下有几句话想请教你,可否开一下门?”
才冷静没多久的方妍绡,一听见他的声音,有些不耐,但还是去开了门。
“医圣大人,请进。”
凤寐优雅进屋,顺手替她关门。
“妍绡姑娘,好久不见。你竟没在上疆做杀手,改行当细作了,莫非这样的薪水要高些?”
“你!”方妍绡一听这玩笑之语,登时气怒。
“与你何干?”
“诶。敌意不要这么明显,接下来我们还有很长一段相处时间,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最好配合一点。”
“你威胁我?”
“不敢。妍绡姑娘本事这么大,我只是好心提醒一下,毕竟聪明伶俐的你,也是有过失手经历的呀,比如……在柳西镇。”
方妍绡警觉:“你也一直在跟踪我们?那晚出手的人是你?”
“你们?”凤寐掐出重点,笑了,“你,和他们可是同路不同心啊,还是分开来说吧,而且我需要跟踪吗?”
狂妄的语气,彰显底气。方妍绡这一点不与他辩驳,冷哼道,“那医圣大人助我的原因是什么?”
“我怎么做事,需要向你解释吗?”
语气倏然一冷,凤寐念及离开地宫那晚,所看见的不堪一幕,眼色颇显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