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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
祁终干咳了两声:不知道?是不想说吧,连人家手绢都拿到了,还装……
沐耘想了想,又说:“可以不要问这些吗?”
见人神色有淡淡不悦,祁终误解其态度是高傲,懒哼一声,不服气道:“切。神气什么呀。有个能送绢儿的红颜知己就不得了了呀?”
“我师父可是神算子,他老早就给我算过了,说我啊,天生命好,将来一定会娶一个大富大贵,家世清白,温柔贤惠的名门千金!”
语气逐渐自豪,祁终扬了扬下巴,又偷瞄了一眼沐耘的反应,发现其还是一副平淡的脸色,没怎么动容。
但其实是有的,比如他蘸墨的笔,已经浸了不少墨汁,毛笔尖端都快被撑死了,也不见他提笔。
祁终撇撇嘴,骄傲道:“诶,你羡慕不?”
还以为他要来个什么后续,原来又是这种无聊的问题。沐耘越听越分心,不由沉吟片刻,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无奈笑意,心道这人为什么老是爱和他比一些奇怪的东西。
看了眼自我陶醉的祁终,沐耘轻咳了下,认真道:“恭喜。”
嗯?
祁终听见这一句恭喜,顿时懵了,这呆子回话的套路还真是新奇。
干笑了两声,捣鼓了下脑子里的招数,祁终两眼精神了:“哈哈。同喜,同喜。改天咱们互喝喜酒哈……”
“你家大业大,彩礼钱多给点……兄弟我呢,你也知道,最重情义,等你娶娇妻的时候,我就算礼没到人也会到的……”
说得理直气壮,祁终一通胡乱忽悠。
沐耘稍稍凝眉,听得迷糊,认真看向他:“我……为何是给你彩礼钱?”
哦,天啊。这是什么顺嘴的口误?
祁终一下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个什么玩意儿,赶忙纠正:“错了,错了。是份子钱,份子钱!哈哈哈,耘兄脑子灵光呀……”
沐耘没再答话,心里又突然想起那个向他讨要婚事的“女子”,颇觉两者有类似的怪异感。
说了胡话,祁终一时也不敢再乱搭话,屋子里一下陷入沉闷的安静。
可窗外的知了仍被炎热烧地哇哇乱叫。
作者有话要说:
【1】出自晏几道的《临江仙》
第69章 借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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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天气燥热,尤其是今天,是一种暴雨将来前的闷热。
屋子里透着热气,沐耘的后颈早就被汗水濡湿了,再看眼前的祁终乖巧坐在地上,额前的碎发也被汗水沾湿,成了发尖儿,低眉顺眼,难得安静的姿态,一时没禁心,有意无意地瞄了他好几眼,写字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好热啊,你这里有喝的吗?”
祁终发了会儿呆,被热得不行,觉得口渴,便问人要水。
沐耘听完就搁了笔,起身去为他倒水。
一杯素瓷盛满水,递到祁终面前,他笑道:“居然是凉白开?”
沐耘嗯了一声:“他家茶水色泽有异,我特意换掉的。”
“这世上除了酒以外,就数凉白开最甘美了,比琼浆玉露还好喝。”
咕噜咕噜几口饮尽,祁终擦了擦嘴,满足地笑弯了眼。
沐耘莫名其妙地也轻轻扯动嘴角,回以一个微笑。
这时,楼下传来闵栀的喊声:“祁大爷,下来吃饭了。”
“知道啦。”
捂着耳朵,祁终回应道,随即看向沐耘,笑:“走啊,吃饭了。”
“你先去吧。我等等再来。”
“那可别来晚了,不然我可不会帮你把好吃的留到最后……”
嬉笑声远去,沐耘将桌面收拾整洁,见楼外一整狂风压树,心知夏雨将至,便顺手把窗户全都推开,让无数凉风穿堂而走,热气也消散不少。
深夜,窗外雷声轰鸣,大雨倾盆,屋檐之水哗哗下坠,空气中的燥热渐渐被雨水平息。
祁终前半夜被热得睡不着觉,后半夜好不容易凉快起来,刚要好眠,又是雨声阵阵,他烦躁动了两下,翻了个身,一只脚滑到地上,传来冰冷的水意。
他急忙坐起身,睡意惊醒不少,见窗户已被大风吹开,而地上已经涨了水,床脚都被漫了不少。
祁终抬头一看,屋顶上好几个地方居然都在漏水?
倘若自己刚才真睡好了,醒来估计得在水里游会儿了。
他颇是不满:“这家黑心店,居然给我一间烂房子,明儿早上,看我不找你们算账。”
赤着脚站在水里,顺手捡起床尾的外衣披上,便往外走,一打开门,舒爽的凉风拂面而来,叫他舒服地伸了懒腰,一身痛快不少。
忽然,他发现隔壁房间还有灯火,不由生了投靠的心思。
“嘭嘭嘭——”
听见敲门声,沐耘迟疑一顿。
“耘公子,是我。”
“夜深了,有什么事明天说好吗?”
得到这样的回复,祁终磨磨牙,心道,谁要找你说事?我是来蹭床的。
“不好。你开门不?不开我自己进来了。”
“你……”
沐耘还来不及拒绝,人就猫着腰,惨兮兮抓着肩上一件外衫,轻手轻脚摸进了屋里。
“你怎么了?”
低头一看,望见那人没穿鞋子就跑过来,沐耘有些担忧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