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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啊,你就再委屈回忆一下案情经过,把细枝末节都给他说清楚嘛。”
“这案子真的有那么难查吗?”
沈冀书听他一句轻飘飘的语气,顿时惊愕。
“当然难查!要知道,玲珑心手下不留活口,就算留有活口,也是疯疯癫癫,生不如死,根本没有办法取证。像祁兄你这样大难不死之后,还能安然无恙的,真是少见。”
“如果你能给出更多玲珑心的相关线索,一定能让这案子的脉络清晰不少。毕竟真凶的样貌,活人不曾见,死人说不出。”
祁终握了握手指,心神复杂地抿了抿唇。
“哦。那又怎样?”
冀书正欲喝水,听他这么轻松的反问,差点一口喷出来,略是愤懑不平。
“什么怎样?你可别跟我说,你就是要让三公子完不成任务,然后看他挨一顿骂甚至惩罚?”
祁终听得没头没脑,疑惑道:“你在胡说些什么?谁要打他骂他?”
“你难道不知道吗?九垓山仙尊给他下了限时令的,一月之内,案情查不出元凶或者重要线索的话,沐小公子可就得被责难了……”
祁终震惊抬眸,神色慌乱。
“竟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那呆子没跟我讲过期限啊!”
“呃……可能是祁兄你刚来那段时间还在养病,沐小公子怜惜你,不想给你太多压力,所以才没多说吧。”
沈冀书淡然地喝了一口茶。
“我靠!他还真是好样的!”祁终又气又无奈。
“而且我还听到沐茵姐姐说,你们长汀对这次案件结果非常重视,如果月末的时候,查案之人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结果的话,他们就……”
“就怎样?”祁终紧张追问。
冀书语势一顿:“就,此后上疆所有大事,你们长汀林家都不会再参与了。林掌门说,他们不愿把信任托付给平庸之人。”
“不可能!我师父师叔不可能说这种话!”
祁终拍案反驳,心头却一股酸涩:他们怎么能这么逼沐耘呢?
“我,我只是听说。祁兄你先别多想。或许两位掌门也是太在乎你的安危了,毕竟把你送到这里这么久,人生地不熟,水土还不服,养伤也不好养,肯定过得不好,所以想替你挽回一点损失……”
祁终眼眶发红,急急反驳:“谁说的?谁说我过得不好?”
“我天天在这里大吃大喝,舒服地都不想走了!”
“呃……”见人激动不已,冀书不敢再多说什么。
“不行。我得去找沐耘说清楚,不能再浪费他的时间了!”
祁终慌乱失措,冀书顺势拉住他,劝说。
“可现在天色已晚,沐小公子应该都休息了吧?你要不明日再去,我听沐府的下人说,他已经很久没有认真休息过了,云房前几夜都是灯火通明的呢。”
“哎!你怎么不早跟我说这些!”
“我以为,你都知道呢。”
“……”
祁终紧紧握拳,心里如万蚁撕咬,万般难受。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思来想去,祁终连忙翻身上床,捞开被子钻入。也不管一边的沈冀书了,盖好被子,闷头就睡。
沈冀书被他的举止给搞懵了:不是说好了打一晚上的牌,做临别赠礼的吗?
“诶,祁兄,你这是干嘛?”
“没长眼睛啊,当然是睡觉啦!”
“呃……”
“快走,小爷我明天还要早起呢,你少在那儿废话连篇。”
“啊好好。我走,我走,真是的。”
惊讶又无奈于这人的善变,冀书摇摇头,离开了。
第38章 谈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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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森大殿中,散发出一股浓淡缠绕的药草清香。
只见凤寐云手转劲,登时卸去罗刹神尊满身的银针,针破的那一刻,金蚕之火也逐渐出体,阵阵白雾自头顶缭绕殆尽。
这时,李元邪顿感周身气劲浑然有力,魂识亦可尽随心意地掌控,心满意足,不由狂笑出声。
凤寐挑了挑眉,神色如常地坐回副座,手指灵活转着一根银针,若有若无地散着百味药材的清香。
“不愧是素女的亲传弟子,天境医圣之名,你当之无愧。”
得到医治的李元邪,将目光落回凤寐身上,替他幻出一杯新茶,夸赞的话语中饱含拉拢意味。
“师尊威名,劝你等奸邪谨慎恭维。这不仅不能讨好我,反倒会让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加势如水火。”
凤寐自有底气不留余地地回讽。李元邪脸色顿显难堪。
“何况我这次出面,不是为了帮你,而是帮我自己。”
“呵呵呵……医圣大人不必这么语带锋芒,来日方长,你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考虑做我们的盟友。”
凤寐轻叱一声:“来日方长,自然是有的。但不是与你们这些邪魔歪道一起,劝你早点认清局势,主动将恶念神识送回天境。”
“玄女和素女会看在你辛苦寻找的份上,对你恩赏相待。”
李元邪抚了抚手边的宝座,回敬道:“医圣大人,当真如此执着?”
“在天境没有降罚于我之前,我便是无罪的。桐疆地广,想要找齐另外三分之一的神识,医圣大人可以考虑与我们合作。”
“天罚若降,你必受天雷亟顶。何必发此毒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