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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寐叹了口气,终究于心不忍。
“妍绡姑娘,请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吗?”方妍绡背对他,嗓音有些难受。
凤寐将信物交到她手中,矜傲说道:“这份信交给你的主子吧。”
错愕回身,方妍绡难以置信,捏着那封信:“你……”
“先别感动,记得回来打工。这么多草药还等着你回来晒呢,别的不说,诊费我得收点吧。”
听闻这话,方妍绡竟没忍住笑容,轻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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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匆匆已至三月中旬,扶风的山风依旧清寒。
祁终自那日从云房回院后,就频繁做梦,每睡一觉,都会掉入无边梦境,梦中浮现的历历场景全是和他那天在书中所看到的内容相关,不断涌现的阵法,灵术,都快让他倒背如流了。
本想着,这几日沐耘应该会来问罪他,毕竟一码归一码,那人虽不是个守信用的好东西,但书毕竟是在自己看过之后,烧没了的,总还是得担起责任来。
但风平浪静过了几天,他除了被这书中内容打扰美梦以外,根本屁事都没有。
幻术的心修,在上疆确实有道派,但闻名遐迩的得道高人却了无踪迹。
祁终虽心动古书记载,但也不敢随便修习,他听信师父之言,不能妄动命格之力,否则……
“哎。”
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他望着满天星子,叹了口气。
心想:如果现在能有一壶清酒解闷就好了。
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鼻尖就传来一丝酒香。
祁终嗅了嗅味道,低头一看,桌上真的出现了一壶酒。他顿时眉开眼笑,伸手去捧那壶酒,却捉回一把空气。
他愣了愣,疑惑道:“幻觉?”
一言落下,那壶酒便隐隐淡去。
祁终惊讶一瞬,心中暗说:别消失。
酒坛又显出影子来。
这时,祁终惊愕间还带着一丝后怕:那本书太可怕了。看了几眼,特喵地啥都会了。
他蹙眉想了想,又换了个角度思量:嘶,会不会只是我自己的幻觉?旁人也受这幻术影响吗?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祁终听见,一下就辨认出沈冀书那又怂又胆小的脚步了。
犹豫了两下,他赶忙从旁边的花圃里摘了一些花草,摆在露天的石桌上,然后心中设幻,将这花草幻做一桌的琼浆玉露,美味瓜果。
等人走到院门处,祁终假意背着他,坐在石桌旁,做出偷吃一堆美食的样子。
沈冀书甫一进门,就撞见祁终一个人在那里独享一桌盛宴,顿觉委屈,边跑边喊:“哇!这么多好吃的,祁兄你怎么背着我一个人享受呢?也不招呼兄弟一声!”
祁终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上钩了。
他故作懊恼地回头,安慰道:“啊呀。没忘了你,没忘了你,这不是赶上了嘛。”
沈冀书傲娇撇了撇嘴,羡慕道:“祁兄你这待遇也太好了吧,耘公子又派人给你送了这么多水果美酒,神仙日子呀。”
祁终扯了扯嘴角:关他什么事儿。
虽然自那晚,祁终赌气说自己没吃饱后,这小院子里,除了一日三餐,还真就多了不少零食瓜果。
“哎行了行了。有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
祁终假意嗔了一句,连忙把新鲜瓜果推到沈冀书面前,示意他多吃点。
“那……我就不客气咯。”
“嗯嗯,别客气。跟兄弟我客气啥?”祁终憋着笑意,内心狂喊:你丫的倒是吃啊!
傻笑了两下,沈冀书凶残地夺走面前一颗水晶梨,享受地啃了两口。
祁终抿了抿唇,小心翼翼问了句:“什么味道?”
沈冀书不解,边吃边回:“什么什么味道?梨还能有什么味道,甜的呗。”
“……嗯。”祁终憋笑憋地喉咙疼,把脸转向一边,用手摸着鼻子。
怕人吃多了草难受,他侧着脸,小声嘀咕了一句:“散!”
尾音落下,石桌上的盛筵登时消失,变成一堆带土的花草。
沈冀书原本吃地挺开心的,可越嚼越觉得嘴里有股青草味儿。
一低头,发现自己居然捧着一堆草,吃得津津有味,瞬间吓了一跳,连连推开眼前的花草,一边吐着嘴里的草浆。
“啊呸呸呸……我怎么在吃草啊?”
“噗哈哈哈哈……”
那一刻,祁终实在忍不住了,佝着腰捧腹大笑。
沈冀书气得不行,问罪于他:“你,是不是你使诈?”
祁终点点头,想拉住他解释,但看见冀书嘴角的青草汁,把唇都染绿了,一时又没忍住,爆笑出声。
“哈哈哈……不行了,好傻。”
“太过分了!哼!”
“诶,等下……哈哈哈。”
笑到没有力气,祁终挽留不住他,只能狂笑不止。
过了好一会儿,祁终的笑瘾总算过去了,揩了揩眼尾的泪,他沉静下来,开始思索:既然这幻术我已经无师自通了,那说明我有天分,不如先慢慢练着,大不了不练到极致,就没有走火入魔的风险了吧。
贪念一起,便难以收止,此刻,他并未考虑到这一点。
敲了敲桌面,祁终今晚意犹未尽,还想找人练练手,想了半天,他脑海中又冒出一个人的身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