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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学哪一首了呀?”祁终还想着讨教洛青尘曲艺,没多心地问道。
洛青尘挑了挑眉,随意回答:“今晚不学。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祁终顿时惊愕:“告别?难道你升岗了?”
“没有。”洛青尘有些无语。
祁终又问:“那你是要出师门了?”
“嗯。”
“可你不是长汀的弟子嘛?离开师门又要去哪儿呢?”祁终语气有些遗憾。
洛青尘目的已经达成,随便编道:“我在长汀也待了好些年头了,想回家了,以后都不回来了。”
“那林师叔知道了吗?”祁终更加惋惜了。
“我一个无名修士,师尊事务繁多,不会特意去记的。”
“那以后你就只能去做江湖的散修了?”
“……嗯。”洛青尘迟疑地答应了一声,目光稍显落寞。
祁终似乎觉得话被他聊到了一种尴尬的境地,随即宽慰道:“其实没了管束,无忧无虑,也挺好的。”
洛青尘没急着搭他的话,舌头在口腔里抵了抵颚,神情有些郁闷。
“不过好好的,干嘛要退出师门呐?“纵然离别在即,祁终还是很想知道洛青尘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会做出这种决定。
哪知他沉默片刻,随后释然地舒了口气:“因为……因为舍不得。”
“我怎么听不明白了?既然舍不得,干嘛还要走呢?”
“不明白也罢,以后你会知道的。”洛青尘失了耐心,也不想再和他深谈下去了,心底的旧疤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低头看了眼祁终手里的竹笛,他懒得再要回来了,就说:“这东西送你了,以后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吹吹,尤其是半夜吹最好。”
“啊?那不会把别人吵醒嘛? ”
“吵醒一个算一个。”洛青尘笑了一下,觉得这小子有些憨。
他早就不习惯自己一个人难过了,如果自己过得不好,别人也休想比他舒适。这小子连这点道理都不懂,真是天真……
祁终摸了摸后脑,估摸着洛青尘可能心情不好,在说气话,也就回应地笑了笑。
临走时,洛青尘又突然回头来:“对了。”
“还有什么事吗?洛师兄。”祁终连忙跟上去询问。
洛青尘忸怩地低了低眸,语气突然很轻很柔和:“你有一个好师父,要珍惜!”
“啊……师父待我是挺好的。”
为这话感到莫名其妙,祁终捏了捏手中的竹笛,有些懵。
等洛青尘离开后,他才反应过来,好像这一次,这人走得最慢,似乎在留恋什么,又似乎真的在告别什么。
×
在清寒洞养伤的这段日子,祁终已经习惯早起早睡,劈柴打水,静养身心的流程了。
洛青尘离开的第二天早晨,他正出洞门,冲着破晓的黎明伸了个懒腰,却不小心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急匆匆的身影,正朝他这个方向跑来。
原以为是来给他送食材的小弟子,祁终想着去和他打个招呼,可当人走近后,他才发现认错了,对方啥也没带。
“诶,你来这里干嘛?”祁终好奇问道。
传信的小弟子捋了捋气,说:“祁,祁师兄,林掌门命你辰时之前,去议事阁找他。”
“嗯?找我?”祁终惊讶反问,内心有些欣喜,这意味着他的禁足解了,又可以出山去玩了。
跟着带路的人过去的路上,祁终乐呵想着杂七杂八的美事,比如等会儿可以去厨房找一只烧鸡解馋……
哪知事情并没有他想的这么简单。
进了议事阁,祁终就规矩站在一边,望了眼高位上的林塘,神情严肃,威严地盯着他,似乎还在考虑着什么。
目光转了一圈儿,祁终没有找到祁余行的身影,心情有些低落:师父他老人家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都不出来见我……
“这份信你拿好,等到了九垓山,这就是证明你身份的依据。”
失神间,林塘已经走到祁终跟前,将一封祁余行亲笔书写的信交到他手中。
“九垓山?信?这是怎么回事啊?林师叔。”祁终诧异到不敢接那份信。
林塘眉头一蹙:“九垓山仙尊有令,命你前往决明殿一趟,详细说明那日遇险的状况,以便于早日破解‘玲珑心’害人悬案。”
“我一个人去吗?”
林塘瞪他一眼:“不然你以为还有谁陪你去?”
“呃,没有没有。”祁终误以为林唯尔也被叫去当证人了,多心问了一嘴。
“那师叔,我什么时候能回来啊?我怕我吃不惯那里的饭菜……”
祁终小声提了一句,有些不情愿出门。
林塘又无语又生气:“你小子能不能出息点?仙山宝殿少得了你喝的吃的?过去之后,最好给我老实点,注重礼仪,别丢师门的脸。”
祁终不悦了,反驳道:“诶,师叔,这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我师父说的。”
“你!”林塘被他气地胡子微翘。
却不知他这一再推脱的原因,只是不想再让师门蒙羞罢了,这些天,祁终人虽然在后山养伤,可也没少听见外面的闲言碎语。
自己作为祁余行的关门弟子,却在师门门前遇到危险,还被打个半死,说出去都嫌丢人,长汀脚下那些中小仙家,有不少在背后埋汰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