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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几步,终于在旁边的食楼门口找到了他。
正欲发火,林唯尔疾步过去,想冲他质问。
却看见他与一桌食客攀谈:
“诶,你们吃的这道菜叫啥?”
食客是两个年轻小伙儿,面对祁终突如其来的问话,一下被问蒙了,点点头,把那道菜推到祁终面前,准备跑路。
祁终纳闷儿了,一下按住人家起身的肩膀:“诶,你俩跑啥?我问你们菜叫啥名?谁要吃你们剩下的?”
“奇了怪了,这馆子里跑堂的小二都找不着一个。”
两食客被他肩上那把古剑晃得眼生疼,哆哆嗦嗦道:“叫,叫银芽蛤蜊鲍。”
“这菜辣不辣?女孩子能吃吗?”
“能,能。好吃的。”
“哦,那没事啦,你俩慢慢吃。”
祁终松开两人,正准备去叫老板备菜,一转身就看见伫立在门口,表情无奈又想笑的唯尔。
嘿嘿一笑,他道:“小师妹,我给你问着了,这菜叫,叫什么银芽蛤蜊鲍。我马上去给你点,你先坐下等着。”
边说边把空闲的凳子给她搬开,腾出空位来。
“诶,祁师哥……”
林唯尔还想说什么,祁终却一溜烟儿跑去后堂催菜了。也不知他是不是还在愧疚,耽搁了行程,表现得如此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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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汀山门前,林塘又客套送走新一批来林家拜访融会的中阶仙家。
正欲返回林家,一转身,祁余行就出现在眼前,提着个酒壶,杵着拐杖,冲他笑道:“师弟,一把年纪了,你这闷气还没生够吗?”
林塘脸色一僵,身侧还有随行的门生,皱眉招了招手,示意一干人退下,随后跟着祁余行走了。
“我知道这次外出融会,让祁终去,你心里铁定不高兴。”
走着走着,祁余行率先打破沉静。
树林里时而有几声黄莺的鸣叫,除此,便是风叶之声。
林塘气恼甩袖:“师兄,他是你徒弟,我再有意见,会不愿意卖你几份薄面吗?”
“哦?那你恼我这几天是为什么?”语带诙谐,祁余行转身问道。
林塘叹了口气,脸色僵硬:“这沐家公子刚走,你转身就把自家子弟派出去访其他仙门,让他们怎么看?我认为这一点有失偏颇。”
“嗯。接着说。”
“再者,你派祁终和小女去荆新融会,那唐门虽然是大家,可气势凌人,根本不是好拉拢的巨头,何必多费唇舌?”
“最令我气愤的是,你就算要拉拢唐晔,那也不该只派两个不懂事的娃娃去呀,祁终这小子初出茅庐,说起话也没掂量,若是得罪了唐门的人,岂不是费力不讨好,反而树敌了?”
祁余行笑着不语,林塘缓了缓,又叹气:“师兄,以前你做事,我总觉得是万全之策,怎么这次非要闹到这样尴尬的境地呢?”
“这是你生气的理由吗?”
不怒反问,祁余行一语点穿林塘的心思。
他白了白脸,叹道:“我最气你不与我商量,分明是置我为外人。”
“呵呵。师弟你多虑了,这些年打点长汀师门的诸多苦差,着实辛苦你了。做师兄的,想替你分担一些棘手的事情,弥补过错罢了。”
上前拍着他的肩膀,祁余行语气软了不少。
林塘眼眶微润:“师兄客气了,谈什么补偿,这些年你也过得苦哇。师弟我自知愚钝,给你拖后腿了,罢了,你不想说就不说吧。”
祁余行脸色深沉下来,开始解释:“第一,我相信我的徒弟。第二,我们长汀不需要攀附任何仙家,师门祖训第一条讲得明明白白,师弟为此误会我,反倒伤我的心了。”
“我……”林塘正欲解释,祁余行却打断他,继续理清疑虑。
“另外得罪唐门这件事绝无可能,两小儿走后,我已经另派弟子送了千年黑墨过去作为谢礼。唐晔再行事无由,只要利益无碍,就不至于与长汀划线对立,师弟不必担心这个。”
“至于这次我力保祁终下山一事,自有理由。师弟若想提前弄清缘由,大可从上疆近一年来不断涌现的修士失踪案开始查起。”
“修士失踪案?你是说‘玲珑心’又重出江湖了?”
林塘猛然想起一位天字级别的女杀手的名字,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近一年来,长汀境内还没有出现过她杀人的迹象,师弟不妨想想是因为什么?”
祁余行淡定问道。
“摸不清咱们的底细?”
“不对。”
“是摸不清我们和九垓山的关系。自扶风沐家上位百家之首,整个修真界便重现一股攀附垄断之风,因为他们家是与九垓山相连的纽带。”
“反观我们,没有立场就是立场。如果玲珑心背后黑手的胃口是整个上疆,你想想最没有掌握在手的意外会不会是我们呢?”
祁余行的一番话,引得林塘低头沉思。
半晌,林塘回道:“会不会是括苍山的……”
“诶,是谁不要紧。只要他是来冒犯长汀的,你我就不能坐视不管,不是吗?”
怕祸从口出,祁余行先一步打断林塘的猜测,可补充的话语却态度坚定。
林塘点点头,但又不解:“但是这些事和祁终有什么关系呢?”
“这小子身上谜团未解,尤其是那股被封印在他体内的力量,至今未知。如果藏着没有办法解,那就让他暴露出去,引相关之人现身,或许才有救他一命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