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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义叔 第87节

      “嗯。”关谣把头发捋到肩前,将光露的背展现在赵临江面前。
    赵临江拿出一管火折子,又一个布匣子,从里面拿出一把银针,将银针点过火后,又渗进一罐药水里,然后按着穴位扎在关谣背上。
    趁着关谣背对他,赵临江点燃了一枚香炭,隐隐的香味开始充盈整个马车。
    “你点的什么东西。”关谣还是很快就闻出来了。
    赵临江仍在专注扎针,“谣叔觉得是什么。”
    “你不会还是那么没趣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关谣还是很忐忑的。
    赵临江哼笑了一下,“没那必要,以前那些都是旧话了,谣叔不必这么防着我。”
    “那你点的是?”
    “定神的。”赵临江把最后一根针扎在了关谣肩头上,“想必谣叔心中不顺居多,这对养神不大好。”
    关谣浅笑了一下,“这世道本已不顺,谁还有心思养这神。”
    “世道再乱也有定下来的时候,时势气运都在天定,谣叔何必太杞人忧天。”
    “我倒是羡慕你这心无外物一身轻的。”
    赵临江眼神暗了下去,有点沮丧又好像不在意问:“是吗。”
    “算了,也不该和你说太多。”关谣挺直腰身背对他坐着,开始感觉到身上的微微变化,是赵临江的药术起作用了。
    “径云还在北流吗?”赵临江忍受不了马车里沉默的氛围,又开始找话题。
    关谣眯着眼睛,喉咙里闷出一声“嗯。”
    “梁将军……”赵临江咬住下唇犹豫要不要继续问下去,“抱歉,是临江失言了。”
    关谣虽然还是听不了这个名字,但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情绪变化,“无事,过去,就过去了。”
    这些天里,关谣一直在安慰自己不要永远被困在阴霾里,生死本如此,他不可能让过世的人起死回生,也不可能永远一蹶不振,他手上要做的事情太多,他不得不尽快从悲痛的绝境里脱身出来。
    两人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炭香也过半了,赵临江将对方背上的银针一根一根取下。
    “谣叔已经爱上他了吧。”赵临江盯着对方的后脑勺,“就像对大当家那样,对吗。”
    关谣的身子明显颤了一下,他久久才回一句:“谁告诉你的。”
    “我……”赵临江停顿了一下才说,“你在大当家墓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你!”关谣第一反应是想质问对方为什么要偷听,可又觉得现在这样质问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谣叔要为两个已故的人伤心一辈子?”赵临江没几下就把所有银针都拔光了,开始给对方按揉背上的穴位。
    对方的手法还是不错的,这么多年来关谣也挺喜欢对方的按摩手法的,他闭着眼放松身子,“这个与任何人都无关。”
    “他们的死与您本就无关,您可以不用像负罪一样活着,更不用心里的情分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赵临江,你到底想说什么。”
    赵临江放轻了手上的力度,“大当家的死,和端亲王有关。”
    关谣立马转身直视对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总之,我能调查到的就是如此,大当家的死绝对和端亲王脱不了关系,您不必再为他卖命了,如今他已经被缉押,杀头都是迟早的事。”
    关谣有点不认识面前的人了,这些话怎么会是赵临江说出来的,“你到底……”
    “我去了泊乐坊,见过了万年秋,谣叔所有的事我都知晓了。”赵临江说得理直气壮,没有一丝丝为此感到应该遮遮掩掩。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关谣心里大叫不好,“你不是……”
    赵临江拿过关谣的上衣,自顾自的过去给对方披上,“谣叔想说什么?想说我不是对你没有那意思了吗?”
    关谣确实是想这么说,“不是吗?”
    赵临江的手停留在了对方肩上,他的眼神变得有些火热,可说出来的话还是淡淡的:“那谣叔是怎么认为的?”
    “如果没有那意思,最好不过了。”关谣两手划开对方的手。
    赵临江嘴角勾起,低笑道:“谣叔对我还真是始终如一的抗拒啊。”
    “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关谣开始穿起上衣,毕竟将身子暴露在赵临江面前,多少让他不舒服。
    “谣叔,你会因为梁将军的死,一辈子不爱上别人吗。”
    关谣觉得赵临江莫名其妙极了,明明前面说了对他没有心思了,后面又问得乱七八糟的。
    “你觉得我是那样专情的人?”关谣系好里衣的带子。
    “临江觉得吧,大当家当年出事,谣叔以为自己不会再爱上任何人,可后来还是被对梁将军打动了,如今梁将军也……谣叔是不是打算再重蹈覆辙?”
    其实对方说得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关谣确实觉得自己不会喜欢上任何人了,可他不否认心里当初对赵临江的固执有过一点特殊的情愫,更不会否认对梁令的情分是真的。
    关谣在感情上没有那么苛刻,不需要别人对自己一心一意,但他也不允许自己滥情害人。
    “你是想问我,还会不会爱上新的人吗?”关谣直戳了当问。
    “不。”赵临江俯身过去,怼近了关谣的脸说:“我想问的是,我还有没有机会得到您。”
    关谣几乎是下意识的推开对方说:“没有。”
    “因为已故之人?”赵临江抓住对方的手往马车厢壁上按,“心里容纳不了其他人了?”
    “你想多了,与他们无关。”关谣的后脑勺抵着马车厢壁,“再说了,你不是……”
    “不是,从来都不是,一直都不是。”
    关谣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不明白对方说的什么意思,“放开我,还有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谣叔,我以为我可以继续装下去,可我发现,我根本装不了了,只要你在我眼前,我就装不出不想要你的样子。”
    “这么久不见了,我从来没有停止过对你的半分心思,比起以前,我现在更想得到你。”
    “赵临江,你住嘴。”关谣最不想听到就是这些话,这不是他希望的,也不是他敢接受的。
    “我知道在此之前,我根本比不上大当家,准确来说,我没有资格跟他比,更何况他是已故之人。”赵临江苦笑了一下,“我也知道,我和梁令差得太远了,我根本就没有和他们相提并论的资格。”
    关谣还是出乎意料的愣了一下,“赵临江,你到底……”
    赵临江眼睛忽明忽暗,“我知道我没有办法和已故之人比,我也没有梁令的本事,但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您不是想为大当家报仇吗,我可以……”
    “行了!”关谣不想再听对方说下去了,他总觉得赵临江这是在把两个人往死里推。
    “杀害大当家的凶手就是端亲王,我查得一清二楚过了,平邕那三千兵马的消息也是我放给朝廷的,我知道谣叔你受制于人不能动手,所以我替您动手了。”
    关谣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你竟然!你疯了吗!”
    要知道赵临江上面做的每一件事,但凡有点疏漏,都是致命的,赵临江竟然冒着那么大的危险,借着褚明的手推倒了端亲王!就为了给关谣报仇?!
    “是,我疯了,我疯得早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我不想再看着你为仇恨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有什么事我都愿意为你做,我不要你再玩命下去了。”赵临江有些激动,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不需要,这是我的事,我不需要你替我去冒险!”关谣也吼回去。
    赵临江急的眼睛都红了,“我不想看着我心爱的人再受半点苦!如果这些我都做不到了,我也不配去争取这个机会了。”
    “这不是一回事,你自作主张算什么回事?你明不明白你做的那些事,是要杀头的!你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医官你什么治一治自己!”
    “杀头就杀头,反正仇都是要报的,是谁报不都一样,我乐意!”
    “我不乐意!你干的都是什么事你知道吗?你杀过人吗?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赵临江一手掐住对方的下巴,吻了一口,才气吁吁的说:“以前没杀过,但是以后,为了你,那就杀。”
    第114章 死心塌地
    “你胡说八道什么!赵临江,你给我听好了,我不管你对我的感情到了哪个地步,但是我不需要你去冒险玩命来跟我证明!”
    赵临江心里憋屈极了,他明明可以为关谣做一切,可怎么都是竹篮打水。
    “我不是为了证明什么!我只是想对你好,想为你分忧,想让你不必再那么痛苦那么为难!”赵临江气劲儿上来了,捏得对方手腕都要断了一般。
    关谣一边想挣脱对方的束缚,一边吼道:“你做的这些就让这很为难,难道你觉得我会因为你做了这些,我就能对你改观吗?”
    “我做是我乐意,再说了,我不强求谣叔对我能和大当家或是梁令的心思相当,您不喜欢我就是不喜欢,我一直很清楚,并不会祈求因为我做了这些,就能得到施舍。”
    关谣不知为何心口位置传来了剜肉之痛,“你既然明白,何必自讨没趣。”
    “你关谣不在乎我是你的事,我愿意是我的事,我不会因为你的冷漠或者拒绝改变我的心,以前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我非要作贱自己行了吧。”赵临江咬字很重,好像在撕咬猎物一般用力。
    这熟悉的赵临江一下子就原形毕露了,关谣真是又气又无奈,他放缓了语气,试图再劝说对方:
    “临江,我现在没有心力再去跟你争那些情不情爱不爱的事儿,你替我报仇这件事我很意外,但是我不希望您为此做出牺牲,尽管我对你没有情意,我也看不得你涉入这些事,明白吗?”
    回答关谣的,只有赵临江又突如其来的吻,他吻得无比疯狂,好像可以把长久的思念倾泄出来一样,又好像可以把对方吃进肚子里踏踏实实的将对方占有那般。
    “唔,你……”关谣想扭开脸,却又被对方扳回去,更加深入忘情的扫荡着。
    几乎是要喘不过气了,赵临江才停下来,把对方捆在怀里,他用下巴顶着对方的头顶,不讲理道:“谣叔同我说再多道理也没用,这么多年过去了,要是有用早就听进去了。”
    “你,你先放开我。”
    “不放。”赵临江加重了两臂的力度,“事情我已经做出来了,已经无路可退了,从今往后我与您就是一条船上的人,谣叔若是不管我,我就自个跳下去送死。”
    关谣一怒,“你威胁我?”
    “我已经得罪端亲王了,也被端亲王的人盯上了,谣叔若是惜我,就让我跟着您,否则我哪天跑进天牢里把端亲王手刃了也在所不惜,还省了谣叔的事。”赵临江从来没有觉得这么踏实过,这种踏实来自于他真的做了什么。
    “硬气了是吧,你行。”关谣简直无话可说,更想把对方抽死,可他也实在没辙,“你先同我说清楚,你到底都干了什么。”
    见对方态度软了一点,赵临江也舒心了许多,便一五一十的陈述事实起来:“谣叔你离开寨子后不久,我也跟着去了赋京,不过后面跟丢了,只见您进了亲王府后再也没出来过,后来我去了泊乐坊,花了心思才从万年秋嘴里撬出关于您的事。”
    “万年秋这个不嫌事大的色客。”关谣腹诽道。
    “再后来我又找到了当年和大当家有过联系的人,问清了一些事。”
    “你?别人凭什么信你?”
    赵临江咳了一声,“我用径云的名义去问的。”
    关谣顿时有点无语,“所以呢。”
    “过程挺乱的,我其实也没理清楚,总之,当年大当家是死在端亲王跟前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赵临江将事情前后井井有条的说了个遍,关谣听得也句句在理,说到后面,关谣已经几乎信服了赵临江的说辞。
    然而最后唯一的疑点就是,肖潜的暗卫名碟为何会出现在褚明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