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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义叔 第66节

      去柳五爷的墓前拜过之后,肖阚才决定去青玉案看看,准确来说,应该是回青玉案。
    推开熟悉的院门,肖阚仿佛还能看到宋玉带他在院里练刀的画面。
    他真想早点了结朝中乱事,早点和宋玉回到以前的生活。
    然而,当他推开宋玉的厢房门,看到里面站着一个面生的、穿着绀色衣服的男人时,他定住了。
    “你是谁。”两人异口同声。
    肖阚第一眼就感觉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是寨中新来的?不识得我?”
    “我为何要识得你,你是何人?”绀衣男人鄙夷道,但也警备起来。
    “你私闯我的庭院,还问我是何人。”肖阚打量了面前的人,有一股莫名的厌恶感在心里升起。
    绀衣男子好像想到了什么,“这院子分明是宋叔的,与你有何干系。”
    “宋叔?宋玉?”肖阚已经隐隐约约不悦起来。
    绀衣男子看到肖阚,也是莫名的极度不舒服,“如何?”
    “这院子别说是他宋玉的,连他宋玉整个人都是我的。”肖阚面虽凶,但是也掩不住那得意。
    绀衣男子立马想起来了,嘴角抽搐道:“你是肖径云。”
    “没错。”
    “宋叔他人呢,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绀衣男子不敢妄动,但拳头已经握紧了。
    一听到这话,肖阚就不由得恶心起来,“你算什么东西,我夫人他在哪轮得到你来过问。”
    “你要挟他。”绀衣男子掷地有声,“他可是你义叔!”
    “你是什么人,我和他的事轮不到你多嘴,你闯进我的院子是何居心!?”肖阚大步迈过去,忍住自己随时会挥出来的拳头。
    绀衣男子也不示弱,“住在这院子里的人难道就你一个吗?”
    “你什么意思。”肖阚皱起眉头。
    “你说这院子是你的,可我和宋叔住在这时,可从未见过你。”绀衣男子得逞的开始期待肖阚的表情。
    肖阚微扬下巴,“拿这种话哄我,当我三岁小孩吗。”
    “是不是哄你,你可以回去问问宋叔,问他是不是有个叫岳中行的人跟他住在一起过,顺便替我问问他,他左脚上的伤疤消了没,想吃我做的薯圆没有。”
    一身绀色衣服的岳中行说出这些话时,心里痛快极了,但随后也不由得有点后悔自己说的是否有点不合时宜。
    “你算什么东西!”肖阚怒揪起岳中行的领口,一拳就往对方脸上放。
    岳中行也恼了,随即就要还手起来,两人立马扭打到一起,肖阚奋力一脚将岳中行踢出厢房。
    “就你也配进我义叔的厢房。”肖阚关上厢房门,打算在外面好好教训地上的那个登徒。
    岳中行呵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我再不配,也比你觊觎自己的义叔磊落。”
    “我和他的事轮不到你这个不知出处的小人多嘴,我看你才是厚颜无耻的觊觎之徒。”
    两人一言不合立马就拳脚相加起来,肖阚已经被激怒到了极点,完全是一副要把对方往死里揍的状态。
    岳中行在力量上明显不如对方,一直都处于落下风状态。
    两人此时像两个八九岁的孩童,撇开了那些框框架架的拳法功力,就知道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把对方往死里打。
    肖阚坐在对方身上,挥起拳头来毫无不留情,“敢觊觎我义叔!敢住我的院子!我让你敢激怒我!”
    “啊——”
    一声熟悉的女声传来,肖阚停下拳头,抬头一看,竟是李庭芳。
    “咳咳——”岳中行终于能喘上口气,立马喷出半口血来。
    “庭芳姐。”肖阚立马从岳中行身上站起来。
    李庭芳脸色发白跑过来,直接在肖阚面前跪下,迫切恳求道:“侯爷,他没有犯过事,求您饶了他!”
    “庭芳姐,你先起来!”肖阚有点无措的拉着李庭芳起来,“有话起来说。”
    李庭芳却怎么也不肯起来,或者说,是不敢起来。
    “你先起来,同我说清楚,我才能答应你。”肖阚有点搞不明白这两人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自己误会岳中行了。
    “李——姑娘。”岳中行艰难的缩了缩身子,一阵一阵的痉挛让他面相狰狞。
    得到肖阚的默认后,李庭芳才肯收起膝盖,立马就去扶坐起地上的岳中行。
    “庭芳姐,这……是怎么回事。”肖阚复杂的看着地上的两人。
    李庭芳忙着给岳中行擦嘴边的血渍,一边回肖阚的话:“岳公子他是三爷救回来的,先前受三爷的照顾留在了寨子里,可他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寨子的事情,请您明察,放过他一条生路。”
    “你们。”
    肖阚不由得难受起来,他不仅难受这岳中行竟然真的跟宋玉相处过,更难受的是李庭芳像其他寨人一样,已经如此疏远他。
    明明两年前,李庭芳也把自己和李少游一样也当亲弟弟看待。
    “他真的没有做不对的地方,侯爷若是不信,可以去问李夫人,问菱妹,问三爷也成,求求您了。”
    李庭芳将岳中行紧紧护在怀里,生怕肖阚立马过来抢走似的。
    第83章 恃骄妻室
    “庭芳姐,你这让我很为难。”肖阚心里还是不痛快。
    “他没有做过什么错事,可不可以看在庭芳姐的面子上放过他,求求你了,径云。”李庭芳说出这种话,实在是已经没得选了。
    肖阚内心深处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抑,曾经所有和他亲近的人,如今都对他敬而远之。
    “庭芳姐,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追究他的事了,但我不想再看见他,尤其是在我的院子里。”
    “是是是,我们这就马上走。”
    岳中行在李庭芳的搀扶之下,巍巍颤颤的出了青玉案。
    两人一走,肖阚就立马冲进宋玉的厢房东翻西找起来,内心里百般恳求不要让他找到什么不想看到的东西。
    还好,他并没有找到什么不想看到的东西,他躺到宋玉的榻上,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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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寨,岳中行的个人住处里。
    “你不用管我的,我没事。”岳中行仰躺在床榻上。
    李庭芳专心致志的给对方包扎手臂上的擦伤,“你往后,莫要再去招惹他。”
    “他……你们为什么怕他。”岳中行每一次呼吸都感觉得到浑身在发痛,肖阚下手真是一点余力都不保留,“就因为他是淮云侯吗?”
    李庭芳算是默认了,“寨子在他手里,你我不当杵逆他。”
    “我若知道他就是那条京中虎,必定也不会这么掉以轻心,我绝不饶他。”岳中行声音提高了两分,嘴角的伤口随即要裂开。
    李庭芳立马捂住对方的嘴,“你不要说这种引火上身的话,径云心善,你不招惹他,他不会找你麻烦的。”
    岳中行拿开对方的手,“李姑娘,你怎么还能替他说的出话?他对寨子做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对宋叔做出那种不苟之事,不应当谴责吗!”
    李庭芳摇了摇头,“你我都受寨子的照顾,能为寨子做的,就是顺着对方的意思,这样才能人寨保全,至于三爷……那不是你我能过问的。”
    “你们就不担心宋叔吗!”
    “你就不能担心担心你自己吗!”
    两人复杂的目光对接上,谁也看不透谁。
    “李姑娘,我不是有意要麻烦你的,也没想过要麻烦你。”岳中行确实感觉到了什么,心里的愧意随之而来。
    李庭芳垂下眼眸,“我心甘情愿。”
    “你是不是……”岳中行有点说不出口。
    “是。”李庭芳断然道,没有一丝丝犹豫。
    岳中行心里咯噔了一下,沉寂了片刻才说:“李姑娘,岳某不值得你这么做。”
    “是因为,三爷吗?”李庭芳问得很直白,或者说,她早就想这么问了。
    岳中行想点头,又立马摇了摇头,“为什么要这么问。”
    “你有所不知吧,三爷与径云情真意切,相伴多年,不是你我能猜忌的。”李庭芳坦诚说,希望能让对方清醒一点。
    “我已经听说那厮在寨前喊婚三日的事了,你们难道就不明白,他分明是在要挟宋叔么?”岳中行说着又激动起来。
    李庭芳用剪刀剪断纱条,“那又如何,你我又能怎么样。”
    “我不会就此罢休的。”
    李庭芳看着面前的男人,心里又怒又憋屈,“径云不会放过你的。”
    “我也不会让他好过的。”
    岳中行早就对肖阚充满了妒意,当他从赋京回来,听说寨子被剿、宋玉被掳走一事后,更是对肖阚心怀恨怨。
    李庭芳看着自己根本打动不了对方的心,甚至根本没有在意到自己的心意,原本还热忱的心,瞬间如秋水一般薄凉。
    “你好好养伤吧,我回去了。”李庭芳放下手中的东西,头也不回的走了。
    岳中行想叫住对方,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肖阚晚上回到王府,先是去了后厨做了几个菜,才端着东西去西苑找宋玉。
    守在西苑外的一侍女看到肖阚随即问候了一声,肖阚本想越过她就走,但又倒回去问:“夫人可曾用过晚膳?”
    “禀侯爷,夫人不到半个时辰前刚刚用过晚膳。”侍女如实回答。
    肖阚看了看手上端着的饭菜,又问:“夫人今日都做了些什么。”
    “您今日离府后,夫人中午睡了一觉,下午程大夫来了,夫人和程大夫在院里下了一下午的棋。”
    肖阚心想这程次真是给他添堵,“之后呢。”
    “傍晚时程大夫回去后,夫人吃了晚膳就回阁楼上去了。”
    “行,我知道了。”肖阚点了点头,“下去让人多烧些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