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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量好就能擎天喝酒去了?小心酒精中毒了,往后有你后悔的。”
“谁敢给我下毒?”马文齐抿着嘴,偷偷瞥见自家祖母脸色不对,连忙改口道:“我以后少喝就是了,我帮不上赵家兄长什么忙,就是酒量好,能帮他的也就这一点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你呀你,傻小子,人家对你好些,你傻愣愣的把一颗心都碰上去,人家有用的时候逗逗你,若是觉得你没用了,你这心怎么拿出来的,还能原封不动的照着原来的样子塞回去吗?”
“诚然,六郎不像是这样的人,可这天底下的郎君喜新厌旧的多得很,他现在一心一意,再过两年呢?他如今得了手,你怎么就晓得他不会厌弃你?”
许家老太太又叹了口气:“文齐,你对他有用就不要一味地去帮他,该帮的时候帮,不该帮的时候就不问,你的价值一点一点的挥发还有用尽的时候,更别说一下子都给了他。你如今可有后路?”
“后路?”马文齐惊诧的看着自家祖母:“什么后路?”
“如今同以前不大一样了的,你跟他圆了房,在他潜意识里就贬值了,纵使他如今一心一意,往后是什么情况也说不准,现在你怎么也得替自己谋划个后路。”
马文齐抿着嘴,眼眸低垂,许家老太太看他这样子是一点都没听进去,问他道:“若是赵家六郎抛弃了你,你怎么办?”
马文齐咬了咬嘴唇:“赵家兄长他不会的……”
“不会?你若是能未卜先知,那祖母也是服你的,可你怎么知道没有这一天?这世间儿郎没一个不是喜新厌旧的,只不过有些人责任感强些,有些干脆就是没了责任感,不顾以前的山盟海誓,直接三妻四妾的。六郎以后必定是扶摇直上步步高升的,往后说不定就遇见了他喜欢的女郎……”
马文齐手紧紧的攥着,许家老太太自然是瞥见了,接着道:“那你的退路呢?”
“祖母,您也说过,做事也是要有破釜沉舟的勇气的。”马文齐认真的看着她:“我不想给我自己留后路是因为我信他,我不想起了疑了他的心思,这样过下去没什么意思。”
许家老太太叹了口气:“我不是说叫你对他起疑,是叫你给自己留个后路,你既然不想为自己留退路,那祖母给你说一个。”
许家老太太看着他:“若是他有了旁人,文齐啊,你也别将就了,也别扒着他一个人,尽早抽身才是正理儿。”
马文齐点了点头:“我晓得了。”
许家老太太抚了抚额头,重重的呼了口气:“你,你先去歇着罢,我也歇会儿……歇会儿……”
马文齐看她身子不大好的样子,赶紧凑到他跟前:“祖母,您没事吧?”许家老太太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就是年纪大了,多少有些病症。我自己身子骨我自己清楚,歇歇就好了。”
“您还是请个郎中看看吧,我不放心。”马文齐低头看着许家老太太头顶上一片白发,心里一酸:“祖母,请个郎中吧。”
老太太叹了口气:“请请请,请了郎中又要吃那些个苦口的汤药,吃那些个噎死人的补品。”
“祖母,您真是越活越是像孩子了。”马文齐给老太太续了杯茶,叫人去寻了府医过来。
府医给老太太把了把脉,说是一切都好,最近正处于秋夏换季之时,老太太难免有些不得劲,喉咙有些不舒服,炖些冰糖雪梨舒缓舒缓嗓子也是极好的。
马文齐吩咐了下人去做,听老太太说有些累了,赶紧扶着老太太去歇着了。
马文齐住在许府心里也是不大自在,他担心着外头的情况,有没有人造反,赵家兄长有没有带兵打仗,他忧心得很。
马文齐在许府待了三天,叫人注意打听外头的情况,晌午听说官家驾崩。京城倒是没什么动乱,很是平静,不知怎地,越是如此,马文齐心里越是不安生。
夜里马文齐辗转反侧,愣是睡不着,他站在窗前,听赵家兄长被传召入宫去了,也不晓得如今回来没有,若是回来了,怎么一个信儿也没有?
马文齐正忧愁着,忽然听到外头乱糟糟的,马文齐皱了皱眉头,披上外袍出去,卡了人问道:“外头怎么了?乱糟糟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小郎君赶紧进屋子待着罢,外头是不大安生,不知道哪儿来的草寇,竟来许府攻门来了。”
马文齐本不平静的心又往下坠了坠:“多少流寇?”
“小郎君莫急,前天,赵仆射带了不少府兵护着,那些个草寇不足为惧。”
马文齐脸色白了白,赵府的府兵?西晋官员府中的府兵都是有数量限制的,赵家兄长把赵府的府兵派过来,那赵府呢?赵家兄长如今是在宫里还是在府里。
马文齐心里一片乱麻,他扶着门框稳住身子,他这个时候只能老老实实的待着,他什么都帮不上,更不能拖后腿了。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听说流寇都被擒拿住了,马文齐才稳下心,寻了人问赵府怎么样了。那人愣了愣,只说不清楚。马文齐的心又被吊了起来。
马文齐还想问旁人,老太太身边的婆子拉住他:“小郎君在这儿呢,您姆妈到府里了,这会儿在老太太院子里,正叫人寻您呢,您过去看看?”
“我姆妈来京城了?”马文齐急匆匆的往老太太院子里赶过去:“您可知道因着什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