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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君砚冷漠的看着他,视线从贺远山变幻莫测的脸上落在了贺州年同样黑如锅底的脸上。
陆君砚继续点火:“身为父亲的贺大帅说不出来,那不如身为前贺家掌权人的贺大帅说一说?”
贺州年冰冷的眼猛地一扫陆君砚,经年在政坛滚打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陆君砚今天这一出本来就是冲着他来的。
一直以来都因为贺溪南身体里传承的那份肮脏血脉而嫌弃苛待他,现在却要当众承认他是自己的骨肉,这份酸爽的打脸行为,想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陆君砚好整以暇的等着贺州年回答,就在他以为贺州年要掀桌子走人的时候,贺州年却突然面色扭曲的看了眼贺北宸,而后又转回了头。
像是下了什么巨大的决心一般。
“看来你们都知道了,”贺州年目光如炬,“的确,小宸和溪南是亲兄弟,当年,弟妹受了伤,无法再做母亲,我们是为了她能好受一些,所以才把溪南过继给了老三。”
“……”
场面一时陷入死寂,贺溪南脸色发白,眼睛盯着桌子一顿不顿,陆君砚却倏忽轻笑出声。
贺州徽顿时怒了:“你笑什么?别人家的苦难是你嘲笑的乐子么?你有没有教养?”
“是啊!”陆君砚的可乐突然停了下来,眼神变得犹如腊月霜冰,“这句话我也想问问贺大帅呢?”
“……什么?”
“别人的苦难是你们可以随意编排的故事么?你们想怎么编就怎么编?真当这天底下没有透风的墙?”
“真当以为上将这一生就由得你们摆布,是生是死都得捏在你们手里了?”
【作者有话说:感谢相遇年少宝宝的打赏。】
第120章 决裂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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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室寂静,落针可闻。
陆君砚像是自地狱出来的索债的恶鬼,一字一句直击每个人心门。
贺州徽和贺州年脸色憋的青白交加,想要反驳一句都无从下口,他们没想到陆君砚居然连这都知道。
贺州年和贺州徽却是脸色骤然铁青,心虚一闪而过。
主动权被陆君砚拿回,他当然不会客气。
徐博嫣的神情像是紧绷到极致的弦,再也看不到平时那一副神情自若又无邪纯真的少女感,她的双眼里有狰狞,有祈求,有恐惧,唯独没有心疼……
如果说这一家子里,贺溪南还对谁抱有幻想,那就是她了。
当年,据说一撞把自己撞的回归且智商永远停留在十八岁的徐博嫣……
陆君砚冷嗤一声:“你们贺家还真是藏龙卧虎啊,为了欺负一个孩子无所不用其极……”
“装失忆的、装不知情的、冷血的、变态虐待的……!”
陆君砚不管他们脸色如何难看,他就是要当众撕下这些人伪善的假面,让贺溪南好好看看,这群人皮下究竟藏着什么魑魅魍魉。
徐博嫣心虚的缩着身子,她失忆这事儿,和贺溪南身世一样,是贺家众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当年除了那种事,贺州年接受不了被侮辱的她她又何尝不是唾弃被玷污的自己,所以后来撞墙受伤后,她给自己捏造了一个记忆停在十八岁的借口。
她们都把这当做给彼此下的一个台阶,贺家被阴云遮盖的气氛终于舒缓,她不后悔做这样的决定。
他是那个男人的种,是那个野兽拓在她洁白生命里的一层污垢,剔除了,她终于得以喘息了。
她不后悔!
贺家一家原本兴师问罪的态度突然萎靡,几乎是被陆君砚的气势压着磋磨。
贺北宸见不得这个,贺溪南是什么?一个血脉肮脏的贱种,他就应该烂在泥里,有什么质问苛责别人的资格。
“我们欺负他?他要是个好的,谁欺负他?一个骨子里流着脏血的野种,陆少尉,你这么护着他,你知道真相么?知不知道他身体里流的谁的血?”
贺溪南身子一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哦?”陆君砚像是饶有兴致,只是从始至终握着贺溪南的手却没有片刻分开。
他知道现在贺溪南会很疼,很痛苦,像被人剥开了坚硬的铠甲,又一刀一刀剖开了最柔软的肉,脆弱无处躲藏,不堪的隐私被迫晾在阳光下。
但他必须坚持着,他要拽着他,不让他逃避,想要获得新生,他就必须直面这份压抑了他三十年的痛苦。
他得亲眼看看,自己奢望了半辈子的亲人究竟隐藏着多么恶心的嘴脸。
“他真正的父亲就是一个逃犯,一个低级且卑劣的在逃犯,杀人犯,强奸犯!”
最后三个字一落下,徐博嫣顿时泪如雨下,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灰暗的让她不堪回首的夜晚。
痛苦、屈辱、挣扎、不甘……杂乱的情绪纷至沓来,她一把擦掉眼泪,强自镇定着。
忘掉,忘掉,这不是真的,他们说的跟你没关系,你还是那个单纯的小姑娘……
忘记,忘记!
“他身体里一样流着肮脏的血……他……”
“小宸,闭嘴!”徐博嫣厉喝一声。
平衡不能被打破,再坚持几个月,再坚持几个月,噩梦就可以彻底摆脱。
“陆少尉,我们今天来并不想追究其他事,我们只是想知道溪南为什么要离开贺家?这么多年,溪南一直很乖的,我们想知道是不是他被人蛊惑了,被什么人欺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