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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荣妃娘娘,可知嫔妃自戕是大罪,娘娘是想您母家因您而满门抄斩吗?”
荣妃本就血色稀薄的脸,瞬间血色尽褪。
她怔愣愣地盯着那御前太监,一脸的难以置信。
什么自戕?什么满门抄斩?
陛下难道不知她并非真心寻死,她只是觉得太恨太委屈,才会如此。
陛下,臣妾这只是在向您撒娇啊……
就好像之前,臣妾看中了太子殿下那匹毛色雪白的骏马,一定要陛下向太子殿下讨来,把它送给臣妾。
陛下不允,臣妾便一整日都不吃不喝。
陛下心疼臣妾,连夜命人寻来一匹比太子殿下那匹白马,皮相还好的骏马送给臣妾。
那时陛下并未责怪臣妾任性,也不曾说过下不为例,只拉着臣妾的手一起去瞧那匹极俊的白马,问臣妾高不高兴。
还有不久前,臣妾怨陛下没将今年昆州进贡的第一批松蕈分臣妾一份,就只赏给了皇后和吴才人二人。
臣妾怪陛下忽视臣妾,厚此薄彼,便背着细软去到勤政殿,哭着问陛下是否喜新厌旧,心里已不再有臣妾。
若当真如此,臣妾便自请出宫,削发为尼,遁入空门,从此再不见陛下。
当时陛下遣走了正在殿内议事的阁臣,拉着臣妾,将臣妾抱在膝上,柔情蜜语的哄着臣妾,直到臣妾破涕为笑,您才用额头抵着臣妾的额头,唤臣妾的小名。
您说朕的青青笑起来好美,答应朕,永远都别离开朕。
这一桩桩,一件件事都还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日。
陛下明明喜欢她偶使小性,明明晓得她那都是在撒娇。
陛下明明什么都知道,知道她今日也是一样,只是在撒娇,根本不是真的想死。
为何今日陛下不再像从前那样哄他,纵她。
为何要对她说满门抄斩那么可怕的话?
她不信陛下会一日之间就对她变心,她不信!
“你骗本宫!陛下绝不会对本宫说出这种话!”荣妃目光阴森的盯着那御前太监,这样凶狠的眼神与荣妃这双令人见之忘俗的美目,一点儿也不相称。
那御前太监脸上丝毫不见畏惧之色,慢条斯理的与荣妃说:“荣妃娘娘太高看奴才了,奴才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假传圣旨。娘娘您想,您迟早会被从暴室放出来,待您出去以后,便可当面去问陛下,是否命奴才传过这样的话,若陛下不曾说过,无需娘娘您动手,陛下也会将奴才千刀万剐,奴才想活不想死。”
荣妃宁肯相信是眼前这个奴才胆大包天假传圣旨,也不愿相信陛下真的问了她那种话。
“本宫要出去,快放本宫出去,本宫要去面见陛下!”
“陛下没说要放娘娘出去,没人敢放您出去。”
此刻,荣妃的身体在颤抖。
骄傲如她,不愿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自己颓败软弱的一面,但她的身体还是抑制不住的在发抖。
那片原本被有意识挪远了一些的碎瓷片,在她手臂颤抖间,不小心刺了一下她细嫩的脖子。
尖锐的棱角将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刺出了血,一滴鲜红在针尖大小的伤口处凝结,而后顺着那修长又雪白的脖子滚落。
极致的白与鲜红相映,看上去格外的触目惊心。
疼!好疼!
荣妃吓得赶紧将手中的碎瓷片扔掉。
她怕疼,她怕死,她不想死!
疼痛使得荣妃有些混沌的神思稍稍清醒了几分。
但她还是想不通,究竟是哪里出错了。
她不应该在暴室,也不该得到陛下冷冰冰的一句,想被满门抄斩吗。
之前,她与陛下的每一次博弈,她都赢得毫无悬念。
她是陛下的宠妃,历朝历代那些赫赫有名的宠妃们,不都是与她一样,仗着帝王对自己的喜爱,有恃无恐,为所欲为吗?
不是她自己要任性妄为,恃宠生娇,而是陛下一直以来都默许甚至纵容她如此。
可为何这一次,陛下突然不纵她了?
陛下是喜爱她的,是喜爱她的!
难道……陛下已经不再喜爱她了?
荣妃心下茫然,想不通她究竟哪里做错了?
“娘娘,您做过了。”那御前太监望了被荣妃弃在地上,沾了一丝血迹的碎瓷片一眼,而后冲荣妃一礼,便转身走了。
荣妃也不由得低头望向那片尖锐的碎瓷,她做过了?
她不明白。
身为终日享受着皇帝无尽疼爱与骄纵的宠妃,荣妃早已忘了所谓分寸,也忘了给予她极大包容与宠爱的这个男人,不仅仅是她的夫君,也是她的主子。
没有哪个主子,喜欢手下的人胁迫他,尤其是拿生死胁迫他。
□□妃就是琢磨不透那御前太监这句还算好心的提点。
荣妃比之前更加愤懑暴躁,她恨吴才人,恨景嫔,恨皇后,更恨那个曾给她无上尊荣与柔情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