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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便岔开了话题。
    “我瞧你额头上的伤,似乎好些了。”
    云栖回神,“昨儿奴婢帮宜香上药的时候,宜香也帮奴婢擦了药。”
    “有个能相互依靠,相互扶持的姐妹真好。”吴才人说,眼中除了羡慕,还夹着丝丝缕缕的痛色。
    “呵!”一声鄙夷之意甚浓的嗤笑声从窗外传来。
    循声望去,发出这声嗤笑的不是玉玢又是谁。
    吴才人吓了一跳,云栖也一样,心道:玉玢这阵子真是越发神出鬼没,邪气的很。
    背光的缘故,云栖看不清玉玢此刻的神情,却能感觉到玉玢目光幽幽,恶鬼一样,像是要把谁生吞活剥了似的。
    吴才人不言语,只是盯着站在窗外的玉玢。
    云栖知道,吴才人还是宫女的时候,曾与玉玢在同个屋里住了好几年。
    吴才人与玉玢大概也曾是一对要好的姐妹吧。
    现如今,吴才人应该还是把玉玢当姐妹,可玉玢却把吴才人当仇人。
    吴才人看着玉玢,目光坦荡,神情自若。
    云栖越发相信,无论是对旧主景嫔,还是对旧日的姐妹玉玢,吴才人都是问心无愧的。
    原以为吴才人的冷静会激怒玉玢,却不想玉玢竟突然笑了,还笑得异常愉悦。
    “你在笑什么?”吴才人问。
    “你不知道吗?”玉玢反问。
    第7章
    吴才人丝毫不在意玉玢满是戏谑之意的口气,诚实又平静地回答说:“我不知道。”
    她竟然敢说不知道!
    玉玢再难冷静,她以极尽怨毒的目光死死瞪着吴才人,一句一顿地说:“吴玉琼,你会遭报应的!”
    “好,我等着。”吴才人应下,神情淡然,语气从容。
    吴才人过于沉着理智的表现,在玉玢看来无疑是赤|裸|裸|的挑衅,是为激怒她而故作镇定。
    但云栖知道,吴才人为人一向耿直又坦诚,要么不说话,要么所说即所想。
    吴才人是认真的,她一定会耐心,甚至专心地等待玉玢说的所谓报应。
    到此,玉玢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一边猛拍窗扇,一边厉声咒骂,“吴玉琼,你不得好死!你会死的很惨,一定会死的很惨……”
    “我知道,一早就知道了。”吴才人说,声音飘忽,轻的几乎听不到。
    可近在咫尺的云栖,却将这话听得清清楚楚。
    原本还在为玉玢失心疯一样的无理取闹气愤不已的云栖,忽然感到强烈的不安。
    这世上盼着仇人不得好死的人大把大把,却应该没有谁希望自己不得好死。
    可她怎么在吴才人眼中看到一丝……期待?
    吴才人在期待什么?
    又早就知道了什么?
    死?不得好死?
    “才人……”
    “去吧。”吴才人目光清和的看向云栖,口气如常,“快把这补好的舞衣给宋氏送去。”
    该是她想多了,想岔了吧。
    云栖如此安慰自己。
    云栖望望吴才人,见人还是平日那清清淡淡,沉沉静静的样子,心里略安稳了些。
    她顺从地点了点头,捧着宋氏的舞衣,转身往屋外走去。
    在经过玉玢身边的时候,玉玢微微侧首,斜睨着云栖,先是冷笑一声,后又阴阳怪气地大声说道:“养狗的死了,你以为你这条狗会有什么好下场?”
    就因为吴才人总是忍让姑息玉玢,云栖顾及吴才人,对玉玢几乎也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懂得隐忍算是一个好修养,但过于隐忍便是懦弱了。
    对玉玢已经忍无可忍的云栖,冷冷地回瞪玉玢一眼,学着玉玢之前阴阳怪气的语调说:“覆巢之下无完卵,你有看别人热闹的工夫,倒不如先担心担心你自己。”话毕,便捧着舞衣,头也不回的朝西屋走去。
    玉玢压根就没料到,平日里安分老实的跟哑巴似的小丫头,竟敢如此顶撞她。
    等到玉玢从意外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云栖早就已经走远。
    玉玢激愤难当,便只管将怒气撒在吴才人身上。
    “你教出来的小崽子,跟你一样惹人厌!”
    “云栖比你聪明多了。”吴才人无心贬低玉玢,只是就是论事,“那孩子说得对,你有在这儿骂人的工夫,真不如回去,好好为自己的来日打算打算。”
    “哐当!”
    玉玢挥手拂落了窗台上那盆兰草,便转身消失在窗前。
    吴才人轻叹了口气,目光缓缓落在那株已被花泥和碎裂的花盆,压得不成形的兰草上,眼中无悲无喜。
    下场什么的,早就注定了不是吗?
    猛然听到砸碎东西的声响,云栖立马就转身折了回去。
    可还没走多远,她又停下了脚步。
    云栖心里清楚,吴才人是借送舞衣有意将她支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