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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们察觉的视线锐利无比,吓得姜画转头抱上白瓷瓶就要跑路,这群道士是想把他抓走吗?
姜画:“QAQ呜……”
司徒偃明眼疾手快将人逮住,“哦,乖,不怕不怕。”
张海生前来看望,没有得到司徒偃明温情的好脸,只有几句皮笑肉不笑的敷衍——他最烦这样的假客气场面,张海生又不是不知道,况且那么多人吓着他的阿画了。
姜画此时正躲在白瓷瓶内,白瓷瓶又藏在男人被窝里,鼓起一团的被子瑟瑟发抖,由司徒偃明亲自搂着,好在张海生已经提前打过招呼,此刻道士们虽然对于被窝中鬼魂的存在非常有求知欲,但都克制住了,仅仅之前重伤刚出院的少年张玉髓欲言又止,他今天过来,还想向‘花瓶娘娘’道谢呢!
司徒偃明冷若寒冰,不欢迎道:“人也看完了,没死,还有什么事情?”
白须老道福了一礼,假装对于艳鬼的存在完全不知情,无奈打扰道:“师叔,最近张家又有人遭到袭击,凶手始终没有抓到,我们束手无策,还在调查中弄丢了一个小辈。”
张海生背后的几人闻言皆是悲愤无比,有个徒孙哽咽道:“师叔祖,小师妹被凶手胁持进入平谷聚龙瀑,现在还下落不明。”
司徒偃明神色肃了肃,一收刚才的慵懒姿态,直起背脊,仿佛刚刚苏醒的雄狮,“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一遍。”
“是!”
自上次洗脱花瓶娘娘重伤张玉髓的嫌疑后,道协和特殊刑侦司就共同抓紧追查真凶的下落,所有内外门弟子皆领到了结伴协查任务,有一段时间,凶手就像完全蒸发了一样,直到前几日有一个弟子在家中给供奉的祖师爷塑像添香时,毫无预兆地遭到袭击,当场吐血昏迷,不过他的家中一直装有监控摄像头,红外线摄像录到了凶手的长相。
这一次凶手的形象暴露,是一个身高近一米九的强壮男人,男人脸上戴着黑色口罩,只看得出一双眼睛饮恨赤红,周边脸颊肤色略深,五官深刻,他察觉到屋内的摄像头后,随即东西就被毁去。
特殊刑侦司接到报案,通过现世四通八达的天网系统追踪到男人藏身的城中村,很快,道士们从通州一路追击到平谷,但打斗过程中,男人胁持了张静妮,跃下景区水库,白色瀑布水花破裂一闪后,两人都不见了踪影。
特殊刑侦司里擅长东南亚降头术的少年也在争抢人质中负伤。
“有没有做过吉凶占卜?”司徒偃明问道。
如果人质已死,血海深仇又添一笔。
“做了。”张海生只叹不幸中的万幸,“静妮还活着,我们一直被反追踪术干扰……静妮就是上次在雕塑公园用扶灵术的丫头。”
被窝里的姜画听得入神,他对那个女孩有些许印象,于是慢吞吞飘出瓶来,站在病床旁边。
司徒偃明揉了揉疼痛的额角,“以你的能力,抓不到人,只说明一个问题。”他一顿,“把其他执行任务的张家道门弟子全都撤了吧,交代他们近期结伴同行,注意安全,特殊刑侦司那边及时跟进。”不要再增加无畏的伤亡。
“是。”张海生非常有自知之明。
司徒偃明语罢没有立即安排人布阵斗法,他坐在床头,望着病房内道门的血脉与繁衍,心里不禁悲凉,如今道门没落,人世灵气稀薄,没了他这个伤患,张家竟然走到青黄不接的程度。
“你那儿子还没回来么?”
张海生尴尬道:“在加州,大学还有一年。”
司徒偃明冷笑一声,手边取来外套,给具现化出人形的姜画披上,还是他的姜画好,看他的宝贝多乖啊,这几天一直陪着他养伤呢!
这些徒子徒孙对于道门的悟性连他的阿画都不如。
想到身为艳鬼的姜画还能复刻他的四字围杀阵,他惊讶又欣慰,学些正道的东西,总比使用艳鬼的媚术强。
“阿画,你坐到这来。”他牵过姜画的手,笑着向另一边的小辈们介绍,“这是我的爱人,以后大家还会经常见面。”言下之意,希望自己人都能够识相些,别误伤或是吓到他的心肝肉。
爱……爱……爱人?!!!
道士们的表情简直难以置信,其中张玉髓最为夸张,他惊掉了下巴,眼球差点脱框,怎么回事?师叔祖也拜倒在男艳鬼的花瓶下了吗?!
“这样我们阿画的辈分就是师叔祖奶奶了吧。”司徒偃明微笑。
“啊?”姜画脑门窜出一溜问号,是说我吗?为什么道士们的目光这么火热呢?
“先生,你在开玩笑吗?”
他天性碰见道士就怕,身体不停地往后缩,只希望能够避开道士们惊恐探知的视线,直到抵上男人的胸口,属于别人的体温传递而来,他感到男人震颤的笑意,以及轻轻搭在他发顶的下颌。
“是呀,逗你玩的。”男人声音温柔可亲。
姜画松了口气,好险好险,听说人类爱上艳鬼会丢掉小命,他才不要司徒先生早死,他还想白吃他做的香呢。
早就见过姜画的张海生完全不需要震惊和适应,苍老的面容上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你救了玉髓,以后就是我们张家的恩人。”
张玉髓这才回神,赶忙向姜画作揖,正色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铭记于心!”
“啊,不用谢。”姜画觉得这样回应太平淡了些,于是又道:“我只是把你的精气悉数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