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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嘴角微抽了抽,穆颐就是为了来给她弹奏一首吗?
    一曲毕,穆颐目含期待地看着她,“华翎觉得皇兄弹奏得如何?”
    萧函微笑道,“皇兄的琴音自有高山流水之意,只是宫中难道没有乐师吗?”
    穆颐有些委屈道,“华翎难道不想听皇兄为你弹琴?”
    “说实话,不是很想。”熟悉穆颐的性子后,萧函说话也没那么顾忌了,不知为何,自己天天不是忙暗卫营的事,就是为母后提出的变法改革而头疼,所以见到穆颐堂堂天子居然这么清闲,都有些嫉妒的不能忍了。
    这话也直接说出了口,在萧函看来,穆颐不早朝不议政,不像是被母后所迫,反倒是他自己在别着性子。
    穆颐放下琴,叹了口气道,“你们先退下吧,我与华翎说话,你们不得打扰。”
    他虽不掌权,但收起玩笑之态正经起来的天子架势还是很威严的,殿内的宫人们悉数退下,包括萧函身边的阿蝉。
    待殿内只有两人后,穆颐目光沉静又有些严肃,注视着萧函道,“母后又在让你做什么了吗?”
    萧函没有说话,穆颐已然缓缓道,“自你回来后,很少待在皇宫里,也不曾参加王公贵族的玩乐游兴,想来母后定是又给你安排了什么重任,让你日日辛劳。”
    闻言,萧函眸色微动,她这位皇兄倒不如看上去那般不问世事,萧函执掌暗卫营的事仍属隐秘,除了殷太后和她身边的亲信,应该没有人知道。
    萧函没有直接回答穆颐的话,而是道,“这几日我有微服行走雍都城内,想看一看我离开了十年的北殷变成了什么样子?是否我都不认识了”
    穆颐坚定道,“无论变成了什么样子,你依旧是北殷尊贵的长公主。”
    萧函笑了笑,“那皇兄可知,我在茶楼市井都听到了些什么?”她的语气微凝,笑意渐淡道,“他们说摄政太后祸国弄权,任用奸佞,危及帝位。”
    穆颐面色一沉,“什么人敢在你面前说这样的话,这等悖逆之徒,朕要了他的脑袋。”
    “皇兄也这样认为么?”萧函微笑着问道,“认为母后祸国。”
    其实萧函太忙了,哪来的时间微服民间,但她手下有那么多暗探,稍微查一下就知道这些风言风语。也不妨碍她拿来怼穆颐,要么就是这个想法,不然就别任由着这样的言论在外传播,让人人都以为天子和摄政太后不和,给人以见缝插针的机会。
    穆颐沉默了一下,“当然不是。”
    他知道能舍得让最宠爱的大女儿置身敌国险境的母后绝不会是外面传言弄权祸国之人。
    他只是怨怼于母后的无情,是那样的冷酷,为了北殷大计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甚至牺牲任何人,包括华翎。
    自他知道母后将华翎改换身份送到大兴后,就十分反对,还多次要求母后将华翎召回来,结果母后不但不同意,还阻断了他和华翎任何可能的音讯,他就这样不知华翎是生是死,是受委屈还是磋磨,过了近十年,穆颐甚至忍不住怀疑,就算华翎死在了大兴,母后也不会告诉他,对外说的只会是在别苑养病的华翎公主薨逝了。
    穆颐心中的恐惧甚至不能对任何人说。
    萧函总算明白穆颐对殷太后的心结了,一半还得算在她穆华翎身上。其实也能理解,穆颐生下来便是皇太子,父皇母后恩爱,手足情深,共享天伦之乐,可以说是天之骄子中的天之骄子。结果一夕之间突遭大变,敬爱的父皇死了,相伴长大的皇妹被送走了从此生死未卜,原本端庄高贵的母后摄政之后,变得十分凶残,甚至顾不上照顾他的感受,直接将他推上皇位逼他迅速长大。
    这样的经历,穆颐有些接受不了,就起了偏激的逆反心理,不能理解殷太后所为,还钻进了牛角尖。
    而想让殷太后安慰他,与他沟通,大概是不可能的,殷太后甚至觉得他优柔寡断,妇人之仁,也不会与解释什么。
    萧函直接问道,“云朔现已收回,皇兄觉得这样值不值得呢?”
    那么多人,为这个计划付出了十年甚至更多的心血。
    穆颐沉默,他怎不知云朔对于北殷的重要,但是,“为什么要你去呢?”
    他看着萧函,“华翎,你是朕的胞妹,是母后的长女,是北殷最尊贵的长公主。”
    穆颐的确是个爱护妹妹的好兄长,在他的认知中,公主的一生,原本应是在父皇母后的疼爱兄长的呵护下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