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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元,还有状元!”福宝说。
乔明渊看着他:“读书很辛苦的,不怕?”
“不怕,你什么时候教我读书?”福宝反问。
乔明渊摸了摸他的脑袋:“等你再大一点吧。”现在才一岁多,学读书认字难免太早,教了也记不住,别让孩子生出了逆反心理。
三人一同进了屋子。
慕绾绾已经摆了晚饭,又将饭热了一遍了,终于等到乔明渊回来,一家人赶着吃饭。饭桌上,慕绾绾才问起乔明渊,问他殿试考得如何。
乔明渊微微一笑:“我考得如何不重要,如今也不是看文章给我定名次。”
“那看什么?”慕绾绾不解。
乔明渊笑道:“看陛下跟那些阁老的较量谁赢。陛下赢了,我一甲稳在手;陛下输了,我三甲同进士,就是这样。”
慕绾绾略一细想,也就明白了男人所处的困境。
她轻轻叹了口气,半晌抬起笑脸宽慰他:“就是三甲同进士也没关系。我先前听林则惜说,举人都可以谋个官身的,只是要比进士们难一些,更何况同进士出身的话,怎么都比举人强吧?若不能做一甲二甲的进士,咱们就回平遥府去谋个一官半职,也不枉费你一直以来的努力。一步步来,总有机会,留在京城未必是一件好事,那些人见不得你出头的。”
乔明渊默然不语。
金榜题名,大殿唱名,登高入阁,进翰林院……天下哪个读书人不想这样?
不过,就如同慕绾绾所说,留在京城未必是好事,他的羽翼还没长成,多半就要被剪掉。外放……外放更难的。
到了外地,那些人单手就可以捏死他。
他看了看娇俏的妻子和可爱的儿子,默默垂眼,他想赢,而且,他只能赢。
但如果实在是不能赢,他也必须要谋划好自己的路。路在哪里呢,他想起鸣回夜晚悄然送来的天启帝的那封密信。
帝王之心,深不可测,然而,若帝王站在他这一边,那他就是天道,替天行道!
怕吗?
他张开手指,总得有人来做探路者,扫开一条康庄大道!
好在这场君臣的博弈,到底是天启帝占了上风。
内阁哪怕能一手遮天,九卿和十八房阅卷管却不全然都听这些阁老的。更何况阁老之中,也有天启帝仰仗得住的人。杨知棋看似中立,谁都不得罪,但他入阁的时间最久,浸润最深,天启帝交给他的事情,他从不拖延,一番操作,最终,连同乔明渊在内的五份试卷,一并送到了天启帝跟前。
天启帝很满意这个结果。
他想也不想的,在乔明渊的试卷上落了朱砂,定了他的名次。
德安在他身后看着:“陛下,会不会锋芒太过?”
“你以为如今锋芒就不过了吗?朕的这些阁老,大多都视他为眼中钉,他跟其他人不同,其他人不打眼,放到外地去磨砺几年便能成事。他放出去,要么是被阁老同化收买、或威逼利诱不敢启事,要么就是顽抗不屈,死于意外。这种事情从前不是没有,朕虽富有天下,到底鞭长莫及。”天启帝难得有耐心,他跟德安解释:“乔明渊有才,人是有大智慧的,太师说他是个好苗子,朕相信太师的眼光,因此得护着他一些,免得还没长大就夭折,跟从前那些人一样。”
说到后来,语气里的怅然和愤怒隐约可见。
德安道:“陛下想让他入翰林院,也不必放在这个位置,未免招人眼色。”
“朕发现此人很有意思。”天启帝笑了笑,他将试卷递给德安,又从案桌上翻出一叠试卷,一并推过去:“你瞅瞅他的答卷。”
德安不明所以,捧着看了起来。
看完没看出端倪,天启帝又推过来草稿纸:“这是原文。”
德安又读了一遍,明白了,他失笑,看得出来,答卷和草稿上的不同在何处,一个锋芒毕露,一个婉转了许多。看不出来,一个乡下小子,还这般懂得藏拙。
接着,他又看了乔明渊历年来的答卷,终于明白天启帝为什么非要用他不可了。
此人聪明,悟性极高,难得心气高傲不畏强权,还有些手腕,这样的人,他不能成大事,还有谁能成大事?他十分欣喜的放下试卷:“陛下,乔明渊倒是个顶好的苗子。恭喜陛下!”
“呵呵……”天启帝也高兴:“你也发现了?他一路走来,能拿五元在手并非意外,县试马太良喜欢平实中正的文章,他的文风便平和端正;府试何友明喜欢锦绣字样,他便文辞瑰丽;等到院试,那沈林之乃文臣,喜欢讲究遣词造句的精致,还要言之有物,他便处处落了好。他一路将各个考官的喜好研究得挺透彻,写的内容也讨巧,拍朕的马屁拍得精心,旁人不取他,便是不赞同朕的国事,如何敢不取?就是不能五元在手,他也能一路考到贡士来。”
德安深以为然。
乡试、会试的文章尚且还好一些,那县试、府试和院试的文章简直了,让他这个靠拍马屁才能混到如今的人都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