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75
绝口,乔松平一时情急,脱口而出:“县太爷,我家乔明鹤呢,是不是也中了?”
他突然插话,引得堂中顿时寂然。
马太良纳闷的回头看了一眼陈里正,似乎在问这人是谁,怎么这么不讲规矩。陈里正忙道:“这是乔明渊家里的大伯,他的长子今年也参加科考了,名叫乔明鹤,县试也过了,还没听到消息传来,不免牵肠挂肚,县令大人您莫跟他一般见识。”
听说是大伯家里的,而且也有儿子参加了科考,马太良的脸色稍好了些,听他提到乔明鹤,在印象里搜索了一番:“不记得。”
他来时只关注了乔明渊一人,别的名字只是粗略看了一眼。
倒是师爷是认真看了一遍的。
他看向身边站着的师爷,那师爷仔细想了片刻,摇头:“榜单上并未有这个名字。”
此话一出,乔松平身子微微晃了晃。没有名字,就意味着这一次的府试乔明鹤落榜了?
需知科考难,第一关是县试,第二关是府试,县试过了有资格参加府试,府试过了才能考上童生,一旦没过府试,县试也就白考了,下一次科考仍旧是要从头来过。乔明鹤没有过府试,前面县试上榜,就等于跟没上榜没什么两样,仍旧跟大伙一样是个平头百姓。
他知道这一点,旁人也知道。
“这么说来,乔明鹤没考上?”
“乔老大原先不是说,他儿下场了最起码是个童生,这下脸打得疼不?倒是明渊,他以前都看不上的,结果倒好,明渊不但考中了,还高中了案首,啧啧,连县太爷都高看一眼呢。”
“还说明鹤聪明,吹牛的呢!”
“就是啊……”
又有人说起乔老大来:
“明渊过了府试,以后也是个童生老爷了,岂不是跟他大伯一样了?”
“哪能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
当即有人发话,立即就有人跟着问,其实在乡下人看来,过了府试就都是童生,既然都是童生,就都是一样的。
有人懂的就跟大家伙儿解释:“怎么能一样,你以为童生跟童生没差别?你看乔老大年纪一大把了,考了这么多年都没考中秀才,对不对?他是青年的时候中的童生,挂的中间,明渊才多大?明渊才十七岁!意味着以后明渊还可以考很多年,他的机会做,做官的可能也大。再说,就是做官,也有个官的差别吧。县太爷是官老爷,但跟知府大人比起来,是不是要小些?”
“是要小一些。”
“你的意思说,以后明渊是要做大官的,他大伯连个小官都捞不上了,是这样吧?”
“差不多!”
哦……
乡下人就是实诚,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都明白过来了。
外面的议论纷纷渐渐有了些走样。
少不了有人幸灾乐祸:“明渊是咱们易县的案首,乔明鹤这回连个尾巴都挂不上,乔老大难怪着急了。看吧,看吧,从前那样对明渊,这回不知道要后悔成什么样子!”
马太良坐在堂屋里,话自然是听了不少,就更不要提乔松平那青紫的脸色。
他憋红了脸,被众人一番羞辱,也有乔族长的眼神在威胁他。
乔老爷子更是直接:“老大,你做什么,县老爷在这里坐着,什么时候轮到你讲话!明鹤要是真中了,会有人到家里报喜的,问什么问!”
“是这个道理。”马太良喝着茶,不咸不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乔族长察言观色,知道马太良不乐意听这些,给身旁的一个族老打了个眼色,那族老会意,出去告诉大伙要议论走开一些,别冲撞了县太爷。人们果然退开些许,屋子里,马太良觉得耳根清净了一些,便问起乔明渊的一些旧事来。
乔老爷子絮絮叨叨的说着,乔老三偶尔补充几句,听得马太良一阵感叹。
他看着乔松岳那断掉的腿,满是唏嘘:“想不到乔明渊这般勤学,你说他曾经站在学馆外听了几年的课,又自己用水在桌子上写字,当真是个吃得了苦头的孩子。你们大可以放心,吃得苦的孩子,老天爷一般不会太为难的。”
“可不,连县太爷都这般看重他,明渊的好运来了。”乔族长奉承。
这话让马太良听着很舒服。
他摸着胡子,自问自己的确是乔明渊的好运。当初若非他一力保乔明渊做了案首,乔明渊如何能在何友良跟前露脸?
其中他有一份功劳,谁都不可否认。
几人在说话时,乔松平几次三番想插话,均被族老压住,族老他们怕他不识趣,总提乔明鹤,才做这番举动。
动静自然都落在马太良眼睛里,等说完了话,他就站起身来:“明渊是我一力保到府试去的,说起来,我是他的座师,今儿过来是看看家里,随便说几句话,叨扰许久,本官公务也忙,该回了。”停了停,又对乔老爷子和乔松岳说:“本官的府衙就在县城,若家中有难事,你们可去县衙寻我,能帮的,本官万万不会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