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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敖寒看向自己的副将谢隆。
    谢隆擦了擦额头的汗,道:“是有这么回事,但是巩非在军中七八年,做事靠谱,以前的军情都是他探听的,没出什么差错,这会不会是有误会啊?”
    “我管他有什么误会,”敖寒抽出剑,“派人去把他捉回来,我要亲自杀了他。”
    副将只能跑到帐外去交代事宜。
    敖寒发了一通脾气,便下达军令命全军立刻收拾起程,去迎战霍云朝的兵。
    阮裴旭带兵攻占密江边密江城后,立马派一波人严防死守,再派另一波人去打听霍云朝的下落。
    两国主战场在北疆,这里不过是为了找霍云朝而造出的临时优势,一旦敖寒率兵攻过来,没有后援的大嘉国士兵,必然会被人家关起门来打,来时阮裴旭已经设计好退路了,找到霍云朝就立马撤退,要是没找到霍云朝,先拖延时间去找,等伤亡达到最低限度之后,他就会下令撤军退回大嘉国。
    这是很流氓的做法,虽然流氓,但有用。
    庄宓预感的没错,霍云朝向老庄提了告辞。
    大嘉国与圭厥在密江城开战的消息如长了翅膀迅速在圭厥境内流传,古咲村离密江这么近,霍云朝几乎是在当天就得知消息了,左业等人敢将声势造得这么大,就是希望自己听到消息后尽快赶去汇合,他是北疆战场的主将,又怎么会看不懂眼前的局势,怕是他越早跟左业汇合,军队伤亡便能越少。
    “现在外面这么乱,去寻亲很不安全吧,要不再等等?敖寒将军就要带大军过来了,敖将军一到定能击退大嘉国的人,到时候你们再去寻亲岂不安全?”老庄是土生土长的渔民,一辈子窝在渔村,对于他来说渔村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便不由得劝人多留些时日。
    霍云朝谢过他的好意,道:“我跟弟弟出商遇难这么久了,家里人肯定到处在寻找,如今又战乱,未防家人胡思乱想,不得不回去报平安,家里有年迈的奶奶,老人家受不了太大的打击,您的好意阿朝心领了,来日定当报答恩情。”
    看霍云朝跟卿天良的长相,老庄也知道他们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虽万般担忧,却也不得不给人备好盘缠,送人出村。
    盘缠是必要的,霍云朝没有拒绝,临行离开前,霍云朝走到庄宓跟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道:“谢谢你,你值得更好的。”
    庄宓红了眼眶,半晌嗯了一声,低垂下头没再看人。
    霍云朝转身牵起卿天良的手,牵着人朝着密江城方向走去。
    老庄早就看出了女儿的心思,他留霍云朝多半是有意给两人戳和一下,但看现在霍云朝的态度跟庄宓的神态,老庄叹了口气,有缘无分啊。
    卿天良手上戴着铃铛,跟在霍云朝身后叮叮当当响,一会儿往左走,一会儿往右走,就是不好好走直路,非得霍云朝时刻抓着人不放,他才安分地跟着走上一段,一旦松开手,定然是又会跑偏的。
    天气是真的转暖了,密江临近大嘉国的地方已经好多天没下雪了,如今又连续出太阳,到处都是冰雪消融的痕迹,路边山坡上,罕见地开了一树桃花。
    卿天良看得惊奇,赖在原地不走,说什么也要摘一枝花。
    霍云朝无奈,只能飞身而上给他采了一枝,几个旋身落回卿天良身边,将好看的桃花放他眼前,摇了摇。
    卿天良眉开眼笑,握住霍云朝手中的花,拿到一旁树下,打了几个圈,然后蹲下用手开始挖泥巴。
    雪水将泥土和成稀泥,卿天良一只葱白手指三两下就糊了泥巴,霍云朝皱了下眉,一把将人从地上提起来,道:“你是想插地上等它长成大树吗?等回去了我们再找个地方种上它好不好?这个地方不合适。”
    卿天良摇了摇头,将手中的桃花好好护着,另一只手指着泥巴,道:“打仗地方的土,带回去,要种花。”
    “一定要这里的土吗?”霍云朝问。
    卿天良点点头,说:“用花瓶,种花,花。”
    秦夫人的花瓶装着和了阮老将军骨灰的漠土,卿天良做梦都想去边疆装一瓶回来,虽然没有骨灰,但比其他的土到底多了一些意义,他要还给秦夫人,因为是时刻记在心中的事情,所以就算傻了也能在触景生情时做出下意识举动。
    霍云朝伸手撕了自己衣摆的一块布,抓起卿天良的手给人一根一根擦净,道:“花瓶里的不是这里的土,等回去了我带你去挖,好不好?”
    卿天良看着自己葱白的手又变干净了,便把泥巴忘在了脑后,随霍云朝牵着走,眼睛却一直盯着手指看个不停,路都不看,要不是霍云朝在身边,他跟头都摔了好几个。
    东方玥收到密江城被攻占的消息,也知道了霍云朝坠江的消息,同时知道了卿天良生死未卜的信息,阴沉着一张脸直往宫殿里冲,沿路的侍从纷纷低下头退让三舍,谁也不敢去触他霉头。
    燕祁正在殿中用膳,听人来报太子殿下求见,宣见的话还没说出口,东方玥就冲了进来,将密信往食盒里一扔,沉着声问:“为什么要杀人灭口?”
    燕祁愣了一下,拿起信快速看了一遍,最后抬起头看着怒气冲冲的东方玥:“不是寡人下的命令,怎么,敖寒失手了?”
    东方玥冷哼了一声,道:“不清不楚的人也敢用,被霍云朝摆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