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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卿天良打断他的剖白,他不想这个男人在卿顺茶的墓前说这种话,她姑姑确实很好,是段春山不配。
等朝堂稳定了,他就把卿顺茶的墓碑迁回去,迁到他们卿家陵园,由他好好照顾。
祭拜完,卿天良脑子终于清醒了一点,一股无力之感由内而生,人活着时,纵使深处万般无奈的境地,也尚有解救的可能,可人死了,不管活着的人做什么努力,死了的人都不可能复生。
他姑姑又是自缢,让他想报仇都无处下手。
这种无力感简直要抽干他的血液,姑姑参加父亲葬礼时气色就不好,也没带表弟妹,他想着如果自己那个时候多问一句,早点发现她的不对劲,或者干脆留她多在正阳住几日,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真是个窝囊废!卿天良突然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怒骂:“你没用,你真没用!”
这一刻卿天良打定了主意,他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爬到自己有能力撑起整个卿家,他要掌控住属于自己的权势,让自己看重的亲人朋友不管遇见什么困难,都会想到找自己来商量一下,他要成为他们的依靠和倚仗,庇护他们一世安稳……
他这么想着往前走,全然没注意到他的背后,段春山扬起一个手刀,在他察觉到的刹那,直接砍在他的后劲上。
卿天良只觉一痛,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段春山打昏卿天良后,正要抱起他,有人却比他更快一步。
来人穿着白色斗篷,戴着白色斗笠,脸上一张面具,完美的下巴划出温润的线条,紧抿的唇瓣表示他现在心情不是很好。
段春山没敢再插手,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面具男伸手将卿天良温柔抱起,确定人没有大碍后,才冷声开口:“这回就算了,如果下次再伤他我一定要你的命!”
段春山连连称是,直言不敢。
面具男冷哼一声,抱着卿天良顺着后山小路离去。
况融追了一路追到段百山庄,他自然知道卿天良与段百山庄的关系,于是上门询问。
段春山接见了他,当被问起卿天良有没有来过时,段春山却露出一脸担忧和疑惑的表情,反问况融:“阿良也来了?他人在哪里?前几天我派人去给他送信却没见到他人,正阳是出什么事了吗?”
况融弄丢了卿天良,一颗心早就乱七八糟了,哪还有心思跟无关紧要的人扯这些,当即打了个哈哈,便告辞走人了。
不管等着他的是死还是活,他都要先去向霍云朝复个命。
搞丢了一个高落红,再搞丢一个卿天良,这回就算霍云朝不说,他都不会原谅自己。
……
卿天良脑门儿疼,他梦见他爹过生辰,他娘准备了一桌好吃的饭菜,正满脸笑容地给大家盛饭。
卿客仁故意板着脸说:“多大个人了还等着你娘,自己动手!”
卿顺茶端着一副碗筷走到桌边坐下,笑道:“大哥不也一样等着嫂子给你盛饭吗?这是上梁不正下……”
“你闭嘴!”卿客仁作势要拿筷子丢人,卿顺茶吐了吐舌头,笑嘻嘻躲了。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人,手里提着个礼盒,来者正是霍云朝。
卿客仁一见他就起了热情劲儿,忙道:“阿朝来晚了,得罚酒!”
霍云朝二话没说直接倒了一碗酒,一口气干了,然后又倒了一碗,转手递给卿天良:“今日丞相生辰,我们一同敬他老人家一杯。”
卿天良想了想,是要敬酒,于是站起身同他一起敬了一碗。
霍云朝又倒一碗,说:“古时有自罚三杯的说法,你还差两杯。”
卿天良睁大一双眼,疑惑道:“是你迟到又不是我迟到,我罚什么?”
霍云朝面色一沉,说:“你竟然不认罚,是为不孝,这杯酒你不喝也得喝!”然后捏起他的下巴,抬起碗就灌。
卿天良从懵逼到疯狂挣扎起来,可他怎么也挣不脱,只能一边扭脖子一边嚷嚷:“我打死你霍云朝,你给老子放开,咕噜咕噜……咳,喝……喝不下了……”
马车颠簸着往前跑,面具男手中碗里的酒被颠出了一半,又被卿天良推洒了一半,他有些不悦,温和地跟一旁跪着服侍的婢女说:“去,叫绰莱稳点,再倒一碗来。”
第25章 秋风清秋月明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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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应声掀开车帘对外面的人说了句话,马车立马缓慢下来,她又折返到马车内重新倒了一碗酒递给自家少主,看着少主动作温柔却不由分说地掰开窝在他怀里的那人的嘴,一边哄着一边把酒灌下去。
“阿良乖,迷魂药那种下三滥的东西虽然我看不上,但你要是一直不喝我也就不得不用了,离我们到目的地还有几天的路程,我可不想你在中途醒过来,何况这可是我一直准备邀你喝的酒,你不准不喜欢哦。”
也不知他哪句话触动到了卿天良,挣扎中的卿天良竟开始配合地喝了,中途醉醺醺地睁开过眼睛,视线无法聚焦,只感觉眼前晃晃荡荡的,没一下,就醉死过去。
婢女看着彻底醉过去的人,轻轻松了一口气。
面具男察觉后偏过头看着她,轻声问:“你在担心什么?”
婢女浑身一抖,立刻匍匐在地,颤着音答:“回少主,酒喝多了伤肝,要是公子一直没醉晕过去,您一直这么灌他,奴婢怕公子伤了身您会心疼,所以适才一直提着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