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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两旁的车夫见来了人纷纷吆喝着。“清水镇,清水镇诶~等两个人就走了!”
    “白马镇马上走了诶~哎,大叔你们是去白山镇吗?”
    刘老汉摆摆手。
    “安平镇,安平镇……”
    三人眼睛一亮,直接朝那辆牛车走去。
    “伙计,咱们这车是去安平镇的吗?”
    “是,你们几位啊?”
    “三位。”
    “那正好快上车吧,马上就走了!”
    “等下,那个车费多少钱?”刘老汉拉住车夫询问。
    “三十文一人,干粮自备。”因为牛车走的慢,中途也不见得去驿站停留,所以都是自己提前备好吃食。
    刘老汉一听跟自己打听的价格一样连忙拉过两个孩子。“好好好,快上车!”
    牛车不算大,上面罩着一个竹编的车棚子勉强挡挡风,车里已经放了一半的货物,旁边刚好留出一块空地,可以容三人坐下。
    徐渊和刘灵芝坐在里面,刘老汉坐在车头,跟车夫打好招呼准备启程。
    车夫三十多岁,听口音像是安平镇本地人,刘老汉忍不住跟他聊起天来。
    “伙计,咱们得什么时辰能到镇上啊?”
    车夫牵着绳子调转车头:“约莫得后半夜去了。”
    “这黑天半夜的赶路不安全吧?”刘老汉有些担忧。
    车夫呲牙一笑:“车上也没有值钱的东西,能有啥不安全的,这趟路我跑了十多年了,还没碰上过拦路的呢。”
    倒也是,他们泗水县民风纯朴,这些年也没听说过哪闹过匪患。
    刘老汉掏出烟袋点着:“听口音是咱们安平镇本地人?”
    “嗯,老家是李家沟的,前几年才在镇上买的房子。”
    “那咱们离着不远,我老家刘家屯的。”
    “还真不算远,我连襟就是你们刘家屯的,叫刘广祥。”
    刘老汉笑起来:“这不是巧了吗,刘广祥以前住我家对门。”
    刘灵芝闻声抬起头,车夫居然刘杏她爹的妹夫。
    “老哥这是去县城干嘛了?”
    “嗐,这不是我家小女婿读了两年书,来县里试试水平,刚参加完科举。”读书人在这个时代的确很拿的出手,每次介绍完徐大郎,刘老汉都觉得呗有面子。
    “哎哟!可了不得,竟然是秀才公!”
    徐渊赶紧补充:“还不是呢,刚考完!”
    车夫闻声回头看了他一眼:“瞧着是个有出息的,一定能考上!”
    刘老汉嘿嘿一笑:“那就借你吉言了。”
    牛车不比马车,走了半天还没走上一半的路程。中午车夫把牛车靠边停下,从车上拿了捆稻草喂了牛。
    刘家父子三人也从包裹拿出提起烙好的大饼啃了起来。干巴巴的饼子,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的倒也香甜。
    冬日天短,吃完饭太阳就向西偏了,车夫收拾好干草继续赶路。
    路上偶尔能碰上别的车辆,大多同行一段路就分开了。
    下午太阳一落山,气温骤然下降,竹子编的车棚四处漏风,没一会身上就凉飕飕的,刘灵芝怕徐渊冷,拆开行李把人用被子围上。
    “哥,你冷不冷?”徐渊小声问。
    “不冷,我手都是热的。”刘灵芝伸手让他摸摸。
    大概跟练武有关,自从刘灵芝练了那七形拳后,对身体确实有好处,这几年都没得过风寒,冻了大半天手心都是热的。
    徐渊握着他的手把玩,灵芝哥的手真大啊,手心上有一层薄薄的茧,是平日里干活磨出来的,手指又直又长,比自己的小短手好看多了。
    天色渐晚,车夫点了“气死风”,半透明的罩子里一盏煤油灯,勉强照亮前面的路。
    刘老汉:“干你们这行的也不容易,这风里来雨里去,跑一趟能赚多少钱?”
    “给人捎一趟货赚个几十文,运气好捎几个行人能多赚点,这牛也不能天天跑啊,一个月多说跑十来天,赚个吃穿嚼用罢了,老哥你家是干啥的?”能供起读书人的家庭可不多。
    “西市刘家猪肉铺子知道吗?”
    车夫想了一会:“哦,有点印象,过年的时候在那买过肉!”
    “那是俺家开的。”
    “嚯,能在西市开店不少赚吧?听说那的铺面一年租金都要十多两银子。”
    “哎,这两年让疫病闹得什么买卖都不好干,勉强糊口罢了。”
    “可不是嘛,够吃够花就算不错了,听说隔壁两个镇子这几年更不好过,死的人多了,一时半会缓不过来。”
    天色越来越暗伸手不见五指,天上零星有几颗星星,徐渊靠在刘灵芝怀里打起瞌睡。
    突然车子猛地颠簸了一下,把车上的几个人都惊醒,不远处的路边突然冲出来三个人,手里拿着棍棒大喊:“停车!”
    *
    要说人点背的时候,喝口凉水都能塞牙。
    赶车的伙计跑了十一年的车,今个还是头一次遇上劫路的,一时吓得不知道怎么办好,拉着绳子就停了车。
    “把车和钱留下,人赶紧走!不,不不然我杀了你们!”
    车夫吓得面色惨白,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各位爷行行好,我们一家老小就指着这车活呢,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刘老汉也吓坏了,他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什么时候碰见过这种事,腿都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