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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王握住了男人的手:“我知道,从来都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这样的结局亦是我愿意的。当年你愿意追随我,便是因着这样的初心,天地间的力量从来不在于索取,你忘了么?”
    男人沉默了,良久方道:“没忘。只是,舍不得。”
    帝王仿佛入定似的无波无澜的面庞终于有了疼痛的表情,手微微一颤,收了回来,轻叹了口气:“你我知己相伴千年,早已胜却世间那无数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人心最怕贪恋,你心意我怎不知晓,所以我来和你诀别。而非,不告而别。”
    男人垂下了兀鹰般锐利的眼眸,温柔地将帝王的墨发拢在一起,取下自己头上的发簪绾住:“这是昔年在三危山我们制服梼杌之后,用它的牙制成的发簪。”
    忆起往昔,帝王唇边逸出一丝浅笑:“怎会不记得,你就喜欢收集这些战利品做成各种饰品器物,和小孩心性一般。这千年来,我们也算是踏遍了六界河山。”顿了顿又道:“离日出还有三个时辰,我想再去看看。带酒了么?“
    男人从腰间取下一壶酒递了过去:“必须的,青玉酿,我们最喜欢的。”
    帝王仰头豪饮了一口,眉目间有英气勃发:“还是从前的味道。走!”
    寝殿的门被灵力冲开,帝王的身体已如离弦之箭,融入夜空之中。男人瞬间追上,便只见一道白影一道红影互相纠缠追逐着划过浩瀚天空,穿过林海雪原,越过高山深谷,战场的厮杀声早已消弭,山花遍地,百废待兴。
    直到黑夜将尽,汗湿重衫,二人重新回到战君山上。帝王仰卧在山巅之上,看着远处铺泻而下的巨大冰川闪着幽蓝之光,男人枕在他的腿上,举杯对月,细数漫天星光。二人都是极好的酒量,笑谈天下,千杯不醉。
    “你看,这六界河山处处都有我们走过的影子。”帝王的眼神落在浩渺的远处:“上古始神盘古以身献祭,身归天地,化肉身为混沌万物,化魂魄元灵为混沌灵气,我可能也是化为山,化为云,长存于天地之间,并未离去。”
    “你放心吧,虽然我的性子不想操心六界诸事,但我会帮你守着,龙族一脉也永不叛出天界。”淳厚浓烈的白酒灼烧的心也是滚烫的。
    帝王浮现出心满意足的笑意,饮尽最后一口酒,扔了酒壶站起身来:“这么多年出生入死,起起落落,你最懂我。”
    看着天边霞光渐染,分别的时刻终究是要来了。
    “我要走了。”
    “最后一程,让我送你到最后吧。”
    帝王抬头凝视着他的挚友,千万年的岁月温柔在眉间绽放:“好。”他知道亲眼看见故友寂灭的残忍,但他也明白这样的眷念,三千红尘,蝶梦浮生,唯有知己,以慰生平。
    魔域之门开启,数百年来弥留在此的魔煞之气如飓风呼号席卷,帝王手执佛灯步入,他以元神燃灯,一步一步走向他的宿命,白衣胜雪,墨发飘飞,簪着那根梼杌骨簪,再也没有回头。
    而那抹渐行渐远清瘦的身影成为了男人此后梦中挥之不去的羁绊,无论他如何奔跑,如何喊叫,他从未回头。每每那么近地可以触碰到他的肩膀,醒来却是一手空空,雨打芭蕉孤影摇,轩窗冷月凝霜寒。这样无尽的日子越来越成为他的折磨。
    须弥山上,佛祖面前,他放弃斗战尊者之位,许下一个约定,我愿以万世历劫,重修功德,只为:
    上穷碧落下黄泉,等风等雨等君归。
    第85章 我心悦你
    怅然伸在半空的手被温暖地握住,反复浸润在喉间的字句吐出来只有一声低沉梦呓般的呼唤:“别走……”
    君扶挣扎着醒了过来,又是冷汗涔涔的一则模糊的记忆,心跳的厉害,深沉记忆中男人的脸已经模糊不清了,但那种再见到他的渴求,那种来自于心底深处最大的祈求是那么鲜明强烈,我愿以万世历劫,重修功德……难怪自己会熟悉黄泉冥海那通往冥界的路,会熟悉奈何桥,望乡台,桃花漫天,万世将尽,功德将满,君扶心底浮上一丝不安。
    萧仲渊温润的嗓音响起:“黄泉冥海回来之后,你已昏睡了一天一夜,梦中大汗不止,你这是又被梦魇了?”
    君扶怔怔地看着萧仲渊,我怎么可能还会想到有别人?我莫不是疯了吧,若这万世历劫,功德已满,他归来与我相见,也必是早就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了。若真有这人,必是阿渊,怎可能会是其他人!
    “发什么呆呢?”萧仲渊抽出手,回首端起还冒着热气的药汁:“趁热赶紧喝了,凝神静气的。”蹙了蹙眉,有些吃味:“也不知你梦里梦到什么,一直喊着别走别走。”
    “啊?”君扶恍然抬头,他梦里应该没说什么更出格的话吧,不过那梦清汤寡水的,毫无一丝身体上的欲念。若说旖旎春情,还不如他现世春梦里的万一……念及此,刚刚还在满脑子纠结的前世记忆瞬间褪去的干干净净,有些不怀好意地盯着眼前的一株海棠春色。
    伸手在萧仲渊的侧腰上暧昧地滑过:“你这是吃醋了?”
    惊得药汁险些洒了出来,萧仲渊瞪了他一眼,却是桃花绯色漫上眼尾:“谁吃醋,你有病,赶紧喝药!醒了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君扶将那药碗搁在床头案几之上,却是索性一把将人压在床榻之上,轻啄他的唇瓣:“喝什么药,你就是我的药,药到病除的灵丹妙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