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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问秋心下无数念头转过,这是一场天地间的豪赌,就算赌错了,自己损失的不过是名誉,到时候全推到那狐主身上就行了。
白长亭拿开范问秋的手道:“前面一半的路,我都借狐主的手给你铺好了,范门主不过就是临门一脚。‘血魂之阵’最后一处的阵眼就在巴山明陵之中,召出看守浮梦琴的地龙之魂献上神器,我便可以琴灵合一。”
萧仲渊也提过妖王可能是通过什么献祭法咒在寻找浮梦琴,巴山龙脉之中藏有地龙之魂,这一切都和白长亭所言相验证。
白长亭见他神色已被说动,缓缓将冲泡好的清茶倒入瓷杯中,道:“再过七日便是满月之夜,第四处法阵我已选好了。加上前几日云来客舍浮玉山仙门的两位,被狼妖杀的四位天师,还差三位就齐了。而巴山明陵,妖邪勿近,就有劳范门主了。”
接着将斟满香茶的青玉瓷杯端到范问秋面前,恭敬道:”茶好了,主人,喝茶。”
一声“主人”叫的范问秋心中遐思无限,激荡不已。勉强按捺住心神,范问秋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道:“你说的对,巴山明陵的事我会去做。”推开窗,趁着夜色匿去了。
白长亭挥掌关了窗,瞬间转了脸色:“来人,焚香,洒扫,茶杯扔了。”
屋中挂着的那只鹦鹉落在地面化成人形,道:“果然一切都在主人的掌握之中。”
白长亭从梳妆匣中拿出一方精致的锦盒打开,里面赫然就是数颗金丹,层层灵力包裹的金丹散发出淡淡的月华光辉。这些所谓八大仙门的子弟修为也不过如此。将锦盒关上,递给那鹦鹉小妖道:“鹦哥,你将这锦盒交给她,这是她应得的。之后你也别回来了,直接让她送你去十方芳华。这里的事情马上就要结束了,君世宁,才是千年的狐狸万年的鬼。卿姨等这一天已经等的太久了。”
白长亭看着镜中的自己,眸色陡冷,唇边漾起一丝冷笑,各路牛鬼蛇神都粉墨登场了,各怀鬼胎,这场大戏实在是精彩,待潮水退去,定让这些披着人皮的魑魅魍魉无处遁形。
皇家演武场
天临皇朝的皇家演武场依巴山山麓而建,东西南面各辟城门一座,四周设有营房,中间是开阔的平地,可容纳十万人同时操练。
北面绵延的巴山山脉是天然的屏障,当年君献临迁都之后就命人将北面的巴山山麓凿了一个巨大的洞穴出来,用以豢养妖兵,历经四代不停扩建,如今这洞穴已颇具规模,可容纳万人。
洞穴的演武厅被凿成一个四层的环形看台,此时四周围满了士兵,君无极坐在二层正中间的看台上,看着中间演武空地上正在角斗的妖兵,兴致盎然。
这就是我天临皇朝战无不胜的妖兵雄狮,有了这样一支铁骑,试问天下,谁敢不对我天临皇朝俯首称臣。但如今君无极已经不满足于仅仅做这中原霸主,这几十年来,世外仙门虽为“太傅”,却可不拜天子,往往还颇指气使,自己在他们面前渺小如尘埃。如今随着年纪渐大,寻找长生不死之法,破除“妖兵立朝,五代而亡”的箴言成为了君无极每天都在思考的问题。
一旁伺候着的郝公公俯下身道:“皇上,一寸金已经训练好了,要看看?”
君无极满脸兴奋之色,道:“看!当然看!要看看朕的利刃有多锋利。”
演武场的石门开启,但见一个身材硕大足有九尺之高的汉子走了进来,裸着上半身褚红色的皮肤,脸上却稍显稚嫩,只头顶留着一圈头发扎着一个朝天小辫。
但听到一声哨响,场内十几个面无表情的妖兵齐向一寸金扑了过去。这些妖兵个个身材魁梧,比常人至少高出两个头,身长□□尺。四周的士兵也纷纷开始呐喊助威。
忽然一寸金的背后生出数对手臂,乒铃乓啷一阵兵刃交接的声音,数名妖兵手中的兵器被震飞出去,还有几个直接就被震飞到地上,口吐鲜血。鲜血的味道更是刺激了一寸金的狂性,生出了更多的手臂抓住几个妖兵,直接就撕成了两半。
一寸金杀红了眼,那些妖兵在他面前如同不堪一击的纸片人,被撕的支零破碎,或者肠穿肚烂,演武场地面上洒满了鲜红的血迹,散发出浓浓的血腥味。
四周的士兵停止了呐喊,面对眼前的一幕有了深深的恐惧。
郝公公有点心疼:“皇上,这妖兵炼制也实属不易,如今转瞬间就被这一寸金杀了十几个,会不会有点可惜?”
君无极哈哈笑道:“有什么可惜的?不试试,怎么知道一寸金有多么强大的力量?果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单就一阙残片就有如此威力,若能集齐其他残片,岂非无敌于天下了?是时候让那些自以为是的仙门也尝尝魔尊的厉害。这些妖兵都给我炼化成魔兵!”
一只手掌飞到了君无极的腿上。
君无极拾起那还在流血的断掌,朝着一寸金招了招手,一寸金咧嘴一笑,收起背后手臂,飞身上了看台,乖顺地在君无极的身侧蹲下。君无极在那断掌上撒了点海盐,递给一寸金:“好孩子,果然没让为父失望。”
一寸金拿过断掌,狼吞虎咽地嚼了起来,朝君无极绽放出犹如稚子般无邪的笑容。
君无极抚了扶一寸金的头,朝着郝公公道:“君世宁的名册送过来没?”
郝公公将一本名册递在君无极手中道:“皇上秘旨一出,君世宁当天就遣妖奴八百里加急送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