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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清真人目光落在南门笙和君扶的身上:“你俩这午饭不要吃了,去自省台罚跪。”
君扶的大好心情混不受影响,乖乖应承道:“是是是,弟子这就去。”临走前,老实不客气地将碗筷递在萧仲渊的手里:“萧兄,帮忙打包,红烧肉肥一点的,有劳有劳!”
从此君扶似乎就和方俊吉杠上了,但方俊吉有“督学”的尚方宝剑在手,太清真人每每也多有袒护,因此半个月交手下来,终究还是君扶吃亏的多:
君扶向来都是无拘无束惯了,这要求外在行装一致,也就忍了,连誊写这仙规戒律还得用魏碑体,不得行书,更不得草书,是可忍孰不可忍,当下就直接将笔扔了,自省台罚跪;
每天抽查背书默写,必定少不了君扶的份,这每错一个字,又是去自省台报到;
就寝查夜,每有灯光,早起晨练,或晚了半刻时钟,这自省台罚跪都是少不了的;
可君扶偏生就是犟脾气,不就是罚跪么,又不是什么难事。因此虽然跪了不少,方俊吉要求他所谓的那些“自省”自然是一件都没做到。
第19章 双拳四手
难得今天休沐一天,终于不用被方俊吉这小人折磨默写背诵三千条仙规戒律。君扶偷得浮生半日闲,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去膳堂吃了个午饭。
三清墟位于昆仑墟的主峰鸿钧峰,亦是最高峰,而鸿钧峰最高处则是被称为净梵天顶的一块天然凸起的石峰。
石峰高约百丈,斧削四壁,据说是上古洪荒时期曾被伏羲大帝用来镇压过上古妖兽的灵石一角。后石峰落于鸿钧峰,便成了昆仑墟的最高处。
昆仑墟自承担起为天界渡化妖兽的职责起,便将这天然灵石峰凿成了浮屠塔的形状,用来锁住灵力强大的妖兽,日夜渡化之,化去暴戾之气,成为各路神仙的代步坐骑。
君扶遥望着这鸿钧峰的最高处,此位置如此醒目,据说塔外还设有结界,得寻个什么法子才能进入塔内。
正思量间,忽见二十来人如一堵墙般拦住了去路,面露挑衅之色。
来者不善,三十六计跑为上!
只是还未待君扶挪动半分,众人已二话不说围殴了上来。
饶是君扶灵力高强,但又不能真动剑,也是双拳难敌四手,背上,腿上瞬间挨了几招。忽然手腕一紧,被人拉着脱离了围殴圈,一个温雅的声音响起:“三清墟上不得聚众斗殴,你们这么多人竟欺负他一人?”
抬眼一看,清风朗月,温润之级,正是萧仲渊。
“萧师弟你莫管这闲事,这小子仗着自己是师尊故人的哪门子亲戚,处处不遵守我三清墟的戒律,我们是代督学给他点教训。”
萧仲渊眉眼微抬:“是七师兄叫你们来的?”
方俊吉拾掇众弟子教训君扶,众弟子本就有惟方俊吉命是从的,或是嫉妒他获得湛卢剑的,亦或是看不惯他的率性所为……总之各种原因,三十名弟子就有近二十人前来,这君扶在三清墟的人缘也该归入“极差”一列了。
那人敢情发现自己说漏了嘴,马上矢口否认:“七师兄才不管这事呢,我们早看不惯他这些日的放浪形骸,日后出去定会折损我们三清墟的清誉。”
君扶冷笑一声,出声道:“如果不是有主谋策划,明明是午休时分,却偏偏十七八人如此巧合地一同出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教训’我?还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啊!”
另一人高声道:“别听这小子花言巧语的狡辩,今天得好生让他知道不守三清墟戒律的后果。”
众人仗着人多势众,瞬间又涌了过来。
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啊。君扶唤出湛卢剑,多了几分凌厉:“信不信就凭着这剑鞘都可以打的你们鼻青脸肿,满地找牙。”
萧仲渊只是用传音密语道:“君扶,打归打,别伤人。”
众人本只想教训君扶,但真动上拳脚,又哪分得清谁是君扶,谁是仲渊了。反正七师兄这派对萧仲渊历来看不惯者有之,嫉妒者有之,便寻着这个机会一起发泄了。
二人和众人瞬间就扭打成一团,虽说最后把众人俱打趴在地,但三清墟的弟子毕竟都不是泛泛之辈,而且又不能真驱动灵力御剑,便只能如寻常少年打架般肉搏了,拼的全是拳脚力气,仲渊和君扶二人身上也没少挨拳脚,连发髻都有些散乱了。
君扶看着萧仲渊哈哈笑道:“平素皎皎如月的仲渊仙君竟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萧仲渊伸手整理了下鬓发,心下有几分懊恼,真是好心没好报,居然多管这闲事。但抬头却迎上少年纯朗笑容,清澈无邪的目光中尽是一片温情,不觉回之一笑,只是略有几分嗔怒:“你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话音刚落,便见太清真人板着脸,脸黑的如锅底出现,厉声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成何体统,全部都给我去自省台跪着!”方俊吉陪着太清真人恰好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很快,二十来人便齐刷刷地跪在三清殿外的自省台,直到日暮时分,红日西斜。
即便是两个时辰,众人仍旧跪的笔挺,竟无半分倦怠。君扶心下叹了口气,斜眼看萧仲渊,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入定一般。
君扶朝着萧仲渊身旁挪了挪,忍不住嘘了几声,道:“今天真是多谢你出手相助啊。只是,平素不大理人的萧公子今日为何要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