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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生气。”苏蘅说了句废话,但这也是必要的推动。
“我当然生气!”乔苒粉饰娇艳的脸上出现裂痕,“问他为什么,他就说不喜欢我和那个老总那么亲近。可我们就是简单的合作关系,什么都没有,就因为他吃醋,一场至关重要的生意就泡汤了,这简直太愚蠢,太幼稚了!”
“你和他表达过自己的感受吗?他怎么说?”
“我和他讲过道理,但他每次都是表面接受,但坚决不改。”
乔苒缓了一会儿,接着说:“类似发生的事还有很多,我的一些异性同学、同事,大概走得近的都被他教训过。昨天我要去参加公司团建,他就不让我出门,他和我大吵一架,歇斯底里地吼我骂我,把门锁住就是不开,我被他抱起来掳进房间,我根本挣脱不了……”
事态发展越来越严重了,苏蘅看见她酡红的腮,尴尬紧张的姿势,有预感到接下去发生什么。
他起身给乔苒倒了杯水,一为缓和她的情绪,二就是把后面的事岔过去,不让她难堪。
乔苒接过水杯,感激地道谢,过了很久才继续说。
“然后他就把我关了几天,手机也被他拿走了,我工作不可能放着不管,只能先讨好他,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他才勉强同意让我出去。”
“苏先生,您说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啊?!”乔苒看上去急需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皱在一起的美艳五官摇摇欲坠。
苏蘅谨慎地说:“你只能自己做决定,我代替不了你。”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太偏执了,我根本说服不了他。”
“您有没有和家人、朋友说过这些事?”
“我说过!”乔苒反应很激烈,葱白的手指用力攥住玻璃杯,“但是他们根本不相信我,我丈夫在他们面前彬彬有礼,又体贴又温柔,他们觉得吃醋没什么,还让我多体谅我丈夫!”
“您是说,他在您和家人朋友面前是不一样的面孔?”
“对,他很会扮成家教好的样子。”
“能说说您和丈夫从交往到结婚的事吗?”
“他和我是大学同学,但他是体育生,我有时候会去球场看他打篮球,一来二去有好感就交往了。他对我很好,温柔耐心一点都看不出会有偏执的占有欲。我们交往了五年,他很会讨我爸妈欢心,我爸妈看他虽然家境不好但踏实肯上进,就同意我们结婚了。”
“您父母对丈夫很好吗?”
“是的,我丈夫是篮球运动员,但这种职业是有年限的,他总会退役,我父母就说会把公司交给他管。”
“你说他很会讨父母欢心,他很孝顺?”
“嗯,他是农村人,父母生活环境不好,还把他们接到这里来住。”
听到这儿,苏蘅便明白大半,这根本不是简单的爱人之间占有欲的问题。她丈夫听起来很像是千方百计榨干女方家庭资源,从而使自己的家庭实现阶级跃迁的凤凰男,更恶毒,更阴险 。
如果是平常聊天他一定会告诉女孩,快跑!赶紧跑!但现在是心理咨询,心理师不能输出自己的观点和指令,他要做的是帮助乔苒建立自信,让她自己看清真相,找到自己心中最希望的那个答案,让她获得独立解决问题的能力。
咨询时间快到了,苏蘅便给出一个建议。
“不如您尝试和丈夫心平气和地交流,试试从他的原生家庭切入,多了解一下他内心真正的想法,”说到这儿,苏蘅忍不住给出提示。
“有时候枕塌之人最是心思深重之人。 ”
这就是苏蘅和乔苒的第一次咨询,结束后的晚上,他就遭遇了乔苒丈夫的袭击。
第5章 氛围美男白萝卜
靳卓斯很小的时候就患有躁郁症,躁狂发作患者在持续至少一周的时间内,几乎每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里,有明显异常的、持续性的高涨、扩张或心境易激惹,或异常的、持续性的活动增多或精力旺盛。
所以靳卓斯需要高强度的健身,用汗水和心跳发泄异常旺盛的精力。
躁狂发作患者可有严重程度不等的社会功能障碍,以致给自己或他人带来危险或不良后果。靳卓斯发作的时候,暴躁易怒、对他人充满怀疑和敌对,像一只浑身竖起尖刺的刺猬,抵触任何人的接近,并且有暴力倾向,无法正常与人交流,拳头几乎成为他表达意见的唯一方式。
靳卓斯六岁以前,同龄人都不敢靠近。后来有了医疗条件,及早干预,经过几年专业治疗后已经能够约束自己的狂躁和愤怒,正常进行社会活动。
靳卓斯洗完澡之后回到卧室,一如既往服用治疗药物。狂躁症、抑郁症、双相障碍、精神分裂症,这一类的疾病,其实都是一种慢性病,如果发作三次以上,目前公认的需要终身服药。
这种感觉很像灵魂被撕出了一个缺口,不断用新东西填补原来缺失的部分,但永远无法找到相同的形状,无论怎样填补都会有裂缝存在。
靳卓斯吞完药片,药瓶重重磕在床头柜上。刚刚洗澡解开了拳击绷带,现在还没缠上,一直遮挡住的双手暴露在灯光之下。手掌关节和指骨变形如寒冬老树蜿蜒崎岖的枝桠,皮肤长期擦伤、破溃留下很多凹凸不平的疤痕。以防吓到别人,靳卓斯一直带着手套。
心脏传来一阵闷痛,这些年以来总是在夜深人静时悄然而至,铺开密实的网把他缠绕着拖进深暗的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