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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口舌。”
涌入脑子的记忆很乱,安雨大概理了个来龙去脉。
原主是左相的大女儿,为一妾室所出,原本是为长女,恰逢这时左相又娶进来一位妾,就是眼前这位——名为“鸢夫人”。
左相共有一妻两妾,发妻不能生育,原主母亲只诞下安雨一女。鸢夫人倒是争气,诞下二女儿安雪后没两年又让左相抱了个儿子。
故鸢夫人虽为妾室,但母凭子贵,竟隐隐压住发妻一头,在左相府后院飞扬跋扈也没人敢说些什么。
“你个小贱蹄子说什么?这种人?哪种人啊??”那鸢夫人听到安雨这句话仿佛被踩到了尾巴,声音陡然高了一个度,气的浑身发抖,夺过一旁仆从的木棍就往安雨身上招呼。
名叫小兰的丫鬟拦了几下,还是有几下落在了安雨身上。
小臂粗的木棍落在衣服上,发出“嘭——嘭——”的闷响,饶是鸢夫人不及仆从力气大,那木棍打下来也够疼的。
安雨此时确是笑了:“怎么,踩到你的痛脚了?”
这鸢夫人也挺有意思,出身于商贾之家,嫁进左相府是明晃晃的高攀,偏偏这人野心还大,总做着操控相府的美梦。
鸢夫人嫁入相府时,安雨还是个尚在襁褓里的孩子,非常受宠,左相府内上上下下都围着她转,倒是冷落了刚嫁过来的鸢夫人。
鸢夫人长得好,虽然没读过书,但自小被周围的人捧惯了,哪受过这种委屈?故而经常出言不逊,从相府正夫人那碰了几次壁后,倒是也学聪明了,学会韬光养晦了。直到悄无声息地生下相府第二个小姐安雪后,她才又拿出几分当初的骄傲样子来。
府里有了两个小姐,相差的年岁还差不多,府里的下人们开始暗地里将这两位小姐作比较。原主的母亲出自书香门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是身子孱弱了些,常常缠绵于病榻。那鸢夫人大字不识一个,为人粗鄙不讲礼貌,自从生下二小姐还更加的跋扈起来。
这两位教出来的孩子自然不一样,下人们偏向谁倒是一目了然。
关于两位小姐的闲言碎语终于还是传到了鸢夫人的耳朵里,她嫉妒得发狂,恨这个人凭什么处处能压她一头。当场便冲到原主母亲面前给了她一巴掌。这事传到左相耳朵里自然不得了,一下罚了鸢夫人一个月禁闭。
鸢夫人从禁闭出来时就像变了一个人,简单来说就像是耽搁了十几二十年终于长出了脑子一般,在二十的年龄学会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在左相面前恭谨礼貌,像个小家碧玉,在原主母亲面前明嘲暗讽、挑拨离间。
左相以为鸢夫人转性了,但是安雨知道没有。
她从原主的记忆里清清楚楚的看到这十几年这位鸢夫人是怎么一桩桩、一件件地构陷她们母女,让左相逐渐厌弃她们。
直到安雨六岁那年,外面生起了“左相的大女儿并不是左相亲生”的流言。
原主母亲一生儒雅知礼,干干净净,没想到竟遭如此污蔑,更令人心寒的是左相安丰茂竟来质问她!
安病榻缠身且心力憔悴的原主母亲本就到了大限之日,她心如死灰,没几日便撒手人寰。
自那之后,鸢夫人再不隐藏她的恶意,在左相面前诬陷、责怪安雨已是家常便饭,左相渐渐地对这个女儿从漠视到了厌恶。
安雨想起这位鸢夫人一路的栽赃侮辱觉得甚为可笑,自己不行就要抹黑别人,若这左相娶了十位妻妾,这鸢夫人还要挨个栽赃,也不知道熬到什么时候才能出头。
“你说什么!”鸢夫人气的发抖,将手里的木棍狠狠砸在了安雨身上,没想到这丫头平时唯唯诺诺,此时却如此能言善辩!
“我没什么特指,就不知道鸢夫人自己会不会多想,毕竟自卑的人很容易有被迫害妄想症。”安雨又挨了一棍子,倒是丝毫不惧,淡定从容。
“牙尖嘴利的,我看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给我打!”鸢夫人瞪着眼尖声呵道,旁边的仆从走上前来,拿着木棍就往安雨身上招呼。
“不要!鸢夫人我求求你放过我家小姐吧!”小兰还在往上扑,也挨了几棍子。
耳边小兰的哭喊声此起彼伏,安雨在木棍的击打下崩紧了身体,一声不吭。
“怎么回事?”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人一身官服,带着几个侍从走了过来。
“老爷——”鸢夫人一看左相来了,立马摆出娇嗔的样子:“这雨儿偷拿了雪儿的东西,那可是雪儿最喜欢的簪子!不是说厚此薄彼,只是在我们这相府之中,怎么能容忍偷盗呢?而且雨儿这还偷到自家姐妹身上来了,于理不合!妾身这才叫来了几个仆从稍稍教训下。”
左相安丰茂与皇帝议事晚了,这才刚到家,本就心情不好,一进府门便听见了隐隐的哭嚎声,循声找过来却看见了这样一幕。
他的目光不声色地扫过那木棍和捆在安雨身上的绳索,什么话也没说。
鸢夫人见安丰茂对她惩治安雨不置一词,心道自己这怀柔政策没白用,如今老爷基本已经完全不管她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