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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行礼的还要累。
太后虚扶了下自己一丝不乱的鬓发,以前有太皇太后在,行礼也好、说吉祥话也好,都先要奉承着她老人家,她这个太后坐在边上明显就是陪衬的,如今就剩下她自己了,这压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这么多年下来,康熙对自己这位嫡母也有了几分了解,知道她并不善于应对这样的场面,也不想为难她,待辞岁礼一过,略坐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便告退了。
太后又是起身相送,客客气气地将他送出了寿康宫的大门才又松了一口气。
康熙从寿康宫出来时面色并不好看,一路龙行虎步,走得身后这些妃子们都在心里叫苦不迭,倒是省的费尽心思地想跟他搭话了。
沈娆因在孕中的缘故,早就不穿那些动辄十寸厚的花盆底了,又一直有运动的习惯,这会儿穿着轻便的绣鞋跟在康熙身后三步的位置上倒也不觉得吃力。
但她还是轻声唤了一句,众嫔妃离得远,也没听见皇贵妃究竟说了什么,反正就瞧见原本面色不虞的主子爷立时停住了脚步,嘴角重新挂上柔和的笑意:“是朕不好,忘了等你。”
沈娆轻笑着摇头,温声问道:“您也回坤宁宫?”
“嗯,干清宫那边估计正乱着,朕先陪你会坤宁宫歇一会,再去那边也来得及。”因为在外面,康熙往她身边走了两步,二人离得近了些,并没有太过亲密,可光是这再家常不过的闲话几句才最招眼。
然而沈娆却并没有因为他的体贴而开心,反而沉吟片刻道:“没事,我自己回坤宁宫就好,您有事先去忙就好……”
这话说得实在牵强,除夕宫宴需要准备的事情再多,也没有皇上亲自过问的道理,康熙能有什么事,可沈娆那一脸犹豫的表情,明显是不愿意叫他跟着的意思。
康熙想起她这段时日的异常,又看了眼格外紧张的惠妃,无奈叹了口气,最后叮嘱了一句:“万事以自己身子为重,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先同朕说,明白吗?”
沈娆无奈一笑,他这是以为自己要什么呀?但还是乖乖点头答应了下来。
众嫔妃恭送康熙离开后,都等着皇贵妃的吩咐,她们或多或少也听说了,想从辛者库里弄出个人去动静必然是小不了的,是以惠妃干的事压根瞒不了人。
但这只一辙倒也算不了什么新鲜事儿,毕竟皇上久不来后宫,她们做妃子的私下想想法子,虽有些栽面儿,倒也是情理之中。
只皇贵妃的态度极为令人寻味,毕竟谁都看得出来万岁爷心里有她,可恩宠太过难免招人眼球,这时候装一装贤惠大度甚至主动找些身份不显的女子分宠才是聪明人该做的事。
可那位皇贵妃似乎真是顺当日子过傻了,不去管算盘打得震天响的赫舍里家和钮祜禄家,却对惠妃挑的辛者库女子极为介怀。
这会儿还特地支走了万岁爷,众人都等着看她拿惠妃开刀,惠妃自己也吓了一跳,初听闻皇贵妃恼了自己时,她还有些不敢信,毕竟卫氏比起那几家子准备的姑娘来,真是好拿捏了不止一星半点,在这一点上,她甚至以为皇贵妃该是同她一条心的。
结果,去给太后请安也好,小年祭礼也好,她都对自己横眉冷目的,相反世家大族里跳得欢的那几位却都不见她有什么表示,这才相信了皇贵妃真是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偏偏跟自己较上劲了。
可她已经不能后悔了,胤禔在前朝被太子压得死死的,纵然有漠北领兵的功绩,也架不住万岁爷偏心太子,她自知自己争不过皇贵妃,找的这个卫氏,虽有分宠心思,却也不会认为靠这么个辛者库出身的宫女就能把皇贵妃踩下去,她只盼着皇上偶尔还能来延禧宫坐坐,自己就算想给胤禔说点好话,也能得有这个机会不是?
惠妃眼神躲闪地看了前面神情冷淡的皇贵妃一眼,可沈娆却什么都没说,直接叫了散。
众人虽不爱在这大风天儿里聚在风口处站着,但没看成热闹还是有些失望的。
众嫔妃再起齐齐蹲身行礼,恭送皇贵妃,惠妃来不及理会周围人那些似是而非的闲言碎语,径直回了延禧宫。
卫氏正在沐浴香汤,按照宫里的规矩,只有当夜侍寝的嫔妃才有这个待遇,但她不吝惜银子,上下打点着,倒是叫卫氏占得足了便宜。
惠妃脱下青根貂裘,朱唇微张吐出一片白气,站在火盆边上暖着身子,数九寒天的走到那儿都是受罪,再看卫氏刚沐浴完微微犯粉的小脸,心里愈发不平衡起来,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对着跟在卫氏身边的嬷嬷开口问道:“都准备好了?”
那嬷嬷点了点头,她不是伺候卫氏的,而是替惠妃监视她的,是以说话全然不顾及卫氏的脸面:“回娘娘话,都准备妥当了,比来比去,还是那件天青底缎绣折枝梅的夹袍最衬她那身皮子,也正好……叫万岁爷瞧个新鲜。”
皇贵妃喜欢热烈明艳的衣裙,夏日时还好,入了冬几乎就没见她穿过这种素色的衣裳,那嬷嬷不敢明说,但惠妃心里却明白了。
惠妃点了点头:“去吧,给她好好拾掇拾掇,究竟是一步登天还是接着回那下贱窝子去,就看今儿的了。”
卫氏闻言纤细的身子一抖,颇有些楚楚可怜的意味,可惠妃本就不是个心胸宽旷的,看她这样只以为是故作姿态,不耐地挥挥手,叫嬷嬷把她带下去打扮了。
沈娆回了坤宁宫,脱了朝服,再里衣外披了件半旧的兔毛夹袄就缩到了软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