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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正对着他,可不背对着沈娆吗?看见他身上的伤,她就觉得解气。
腰间青青紫紫的掐痕确实是没人碰就不会疼,可肩膀上的牙印不行呀!
方才那么晾着还好,这会儿穿上衣裳,即使寝衣布料柔软,也架不住那人咬得狠呀,康熙皱了皱眉,低声吩咐:“去找点伤药来。”
梁九功不由自主地就往沈娆那边瞧,看人家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心想:还行,万岁爷手底下还是有轻重的,至少宸贵妃瞅着不像是伤狠了的样子。
不过伤药这个说法,实在是太宽泛了些,是扭伤还是擦伤,这需要用的药,可是全然不同的,而且皇上没说叫太医,那就表示不想叫人知道,那自己拿药的时候动静就得小点,最好一次就能把需要的药都备齐了,省得三番两次地折腾,惹了旁人的眼。
于是他陪着笑,朝沈娆走去,规规矩矩地问道:“娘娘,您看奴才拿什么药合适?”
沈娆被问的一愣,心想,我又不是太医我哪儿知道去?
她不解地看了梁九功一眼,又瞥向康熙,就见他一脸牙疼的表情。
瞬间明白了梁九功的意思,这回真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过大约也是知道吵架的时候笑出声,是一件极其损伤自身威严的事儿,沈娆立刻禁了声,还十分做作地咳了两下,收敛起神色来。
可那冰霜美人骤然展颜的模样,那真是叫梁九功这个没根儿的男人见了,都在心里默默叹息:这皇上怎么下得去手呀?实在是狠心呐。
可随即又注意到沈娆颈间的伤痕,按理说,这垦节儿的位置上,两人发生龃龉,动作间本就是极容易碰到的,且颈间皮肉娇嫩,这种刚结了痂的伤更是稍有不慎,就会使结痂脱落伤上加伤。
可这娘娘的脖子,怎的连一个血点子都没出呀,再仔细看还能瞧见,上边仍然涂着一层淡青色的伤药,药都没蹭掉?
这不应该呀,都闹成这样了,最脆弱的地方反而没碰着?梁九功正纳闷呢,又恍然想起方才那两位主子的神色来,一时没忍住,本能地一脸惊恐地望向了康熙。
康熙被他这么看着,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哪那么多废话!金疮药就行!”
金疮药?这是还见血了!?
梁九功只觉得自己都快晕过去了,看沈娆的眼神那真是三分惊讶三分畏惧三分敬佩之余,居然还有一分羡慕是怎么回事?
沈娆挑挑眉,其实她自己也有点佩服自己:“梁公公,拿了药再叫几个嘴严的把屋子收拾了就传膳吧,早膳吩咐他们做丰富些,饿了。”
“是。”
康熙刚要张嘴说她事儿多,就见梁九功对着沈娆深深揖了一躬,十分虔诚的应了下来。
康熙:“滚出去!”
康熙伤在肩背上,自己够不着,又不愿意叫别人帮忙,只得黑着脸把药扔进了沈娆怀里。
“臣妾手上指甲长,怕伤着皇上,不如叫梁公公来吧。”沈娆还有些赌气,捡起药放到一边的小香几上冷淡道。
“怕伤着皇上?”康熙一脸不可置信地重复道。
这话一出,别说沈娆了,就连墙角猫着的梁九功都一缩脖子,险些乐喷出来。
沈娆用手捂着脸,止不住地笑,她一边笑着一边睇了康熙一眼,才道:“转过身去。”
康熙自己都被快气乐了,只是叹了口气,又将好不容易穿上的寝衣脱了下来。
肩膀上的伤已经血肉模糊,大约是咬得当真太狠了,伤口周围的皮肉肿得老高,还微微向外翻着,这会已经泛白了,衬着里面深红的血肉格外渗人。
沈娆这个始作俑者见了都忍不住心惊,她别别扭扭地问了句:“要不还是宣个太医吧?”
“行,宣完了,那朕再给你请个仵作。”康熙趴在那儿凉凉道。
开玩笑,把他伤成这样,叫别人知道了,她焉有命在。
沈娆不搭理他,转而对梁九功道:“那个,伤得有点重……这药能管用吗?”
梁九功心说,这是有点吗?娘娘您可真是太谦虚了。
但面上还是十分恭敬地道:“娘娘放心,事关皇上龙体,奴才半分不敢马虎,此药可使白骨生肌,治万岁这伤定是没问题的。”
沈娆点点头:“那拿把剪子来。”
梁九功一听直接给跪了,康熙也一下从床上翻了起来,怎么着?这玩意能肉白骨,就打算再捅他个深可见骨!?
沈娆一看他俩这样,就知道是误会了,于是翘着十指,将白生生的爪子放到康熙面前,一字一顿地强调道:“我是要剪指甲。”
康熙冷哼一声:“那算你还有点良心。”
那双手色若凝窗雪,指如削葱根,关节处还淡淡地泛着粉,指甲光洁饱满,虽然养得长却也不尖利得骇人,反而修得圆圆润润的,显得分外可爱。
康熙见过她拿浸满花汁子的布条染甲的场景,坐在窗下的小矮榻上,兴致勃勃地和身边的宫人一起比对颜色,还要挨瓶挨罐地嗅香味,终于挑好了,又仔仔细细往指甲上敷,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出去一点,坏了形状。如今说剪就剪了,还真是瞧不出平日那样爱惜来。
“用不着你,等着你收拾完,朕的伤都要长好了。”康熙讽刺道。
沈娆白了他一眼,这男人属狗的,说翻脸就翻脸,刚明明是他叫自己抹的!
没好气地把药罐子往梁九功手里一放,转身出去了。
梁九功看到这会大约是看明白自家爷这一身伤是怎么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