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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多希望这一天能永远延续下去。
许冬时和顾崇海是分房睡的,家里有护工,但许冬时每晚还是会嘱咐顾崇海吃了药再睡下。
对许冬时而言,顾崇海是他最尊敬的师长和知己,他也有义务关心对方的身体状况。
这些日子顾崇海精神一有好转就会抽空到万崇教导他业务上的事情,还设了两个饭局把许冬时引荐给几位商业上重要的合作伙伴,力求能让许冬时早日独当一面。
许冬时自然也不会辜负对方的期望,短短时日,万崇虽还有不服他的,但他办事滴水不漏,实在让人挑不出毛病,暂时还没有出什么事情。
顾崇海吃了药有些昏昏欲睡,许冬时替对方关了灯,蹑手蹑脚关门出去。
顾天已经睡下了,整个顾家陷入了安宁之中。
忙活了一天,许冬时身心疲倦,刚躺下来打算休息,手机就进了通话。
是傅驰。
像是有片薄荷叶塞进许冬时的脑袋里似的,他瞬间清醒,却没有接听。
后天就是他和顾崇海的婚礼,他不该再和傅驰有过多的牵扯。
可是他不接傅驰就不罢休,一连打了七个通话,许冬时没办法,只得无奈地接通。
一片静默。
许冬时皱眉,“傅驰?”
对方依旧不搭理他。
“你不说话,我挂了。”
话落,傅驰含糊的声音响起,“许冬时。”
只是一句,许冬时就听出傅驰喝了酒,他抿了抿唇,“你有什么事吗?”
“为什么?”傅驰兀自问着,语气充满不解与怨怼,“为什么.....”
许冬时喉咙哽塞,“你如果没什么事......”
“我有事!”傅驰突然低吼一声,“你来见我,我要你现在就来见我。”
“我要睡了。”
“不准,许冬时,你过来跟我把话说清楚,你不是喜欢我吗,不是想我跟你在一起吗?”醉酒的傅驰显得焦躁不安,咬牙切齿,“你凭什么跟别人结婚?”
许冬时没有回答,傅驰现在的状态很显然不适合谈话,他轻声说,“你喝醉了。”
“我没有醉,”傅驰喘着粗气,“你不就是气我跟许玙联姻的事情吗,我退婚,我不跟许玙结婚了,你和顾崇海离婚,我们立刻去扯证,明天就去,不,现在就去。”
他的声音带着酒后的颤抖,“你来吗?”
许冬时当然不会过去,他只当傅驰醉酒在说胡话,“傅驰,我真要睡了。”
“为什么?”傅驰又重复这个他想不通的问题,“凭什么你招惹了我就拍拍屁股走人,我不会放过你的,许冬时,你别以为我有多舍不得你,我只是......”
许冬时咽下酸涩,“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傅驰骤然暴烈吼道,“谁他妈说我不喜欢你?”
世界安静下来,许冬时脑袋里像是有辆绿皮火车哐当哐当在运作,扰得他心神不宁。
“我不能喜欢你吗......如果我喜欢你,你离婚好不好?”
火车猛然停止了运作,许冬时咬紧牙,强迫自己恢复清明。
就算傅驰真的对他有一丝丝的喜欢又怎么样,这不过是他抛却尊严才得来的一点施舍,倘若他没有彻底斩断跟傅驰的退路,傅驰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的,他们的喜欢从来就不对等,他亦不需要傅驰迟到的如果。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如果,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倘若人人都能再来一次,那么所有痛苦的选择也都没有了意义。
许冬时坚决地挂断了通话,甚至不再处理事务,直接关机。
他躺下来,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在乎,可闭上眼就是傅驰的喜欢。
他曾经那么卑微地恳求傅驰多看他一眼,傅驰不屑一顾,所以他现在也不想要了。
傅驰的喜欢建立在得不到和不甘心上,对方肯定还觉得只要肯放下身段,说两句好听话,甚至跟他结婚,他就会眼巴巴地凑上去。
不会了,他再也不可能捧着一颗真心给傅驰践踏。
许冬时拉开抽屉倒了两颗安眠药,杜绝了再胡思乱想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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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崇海和许冬时的婚礼如期举行,各大财经新闻争相报道。
这次来婚宴的都是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酒楼早早被包了下来,只等着这一日派上用场,一大早就有记者在酒楼外蹲守,但凡是路过的人都会好奇是谁这么大排场。
婚宴六点准时开始,迎宾的侍者挂着笑脸将各位宾客引入大堂。
即使筹办婚礼的时间紧迫,但所见之处皆奢贵华丽,可见顾崇海对这场婚礼的重视程度。
傅家和许家被安排在了同一席面,离礼台最近的位置。
傅驰浑浑噩噩地跟着父母进了婚宴,似乎有很多人跟他打招呼,他应该得体地回应,但傅驰只觉得吵闹不堪,一路走来,每个人都在笑,好似这段姻缘有多么美满,合该得到众人的祝福。
他想撕碎这些笑脸,再找到许冬时,不顾一切地告知所有人,他才是最适合许冬时的结婚对象——可他不能。
在来婚宴之前,父母敲打的言语如雷贯耳。
“这次婚礼所有人都在盯着,你如果闹出点什么事来,关乎的不仅仅是你的名声,还有天维的动向,我希望你想清楚,不要因为一时意气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