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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露出一条黑黝黝的甬道。
两人相视一眼,分明没有语言交流,却同时默契地踏入甬道。
几乎是脚步落下的一瞬间,甬道内乍然燃起一簇簇明艳耀眼的火焰,照亮墙上光鲜亮丽的壁画。
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壁画描绘在甬道两侧的墙壁上,如果说密室内的浮雕只是模糊简单地刻画出某个画面,甬道壁画的辉煌与精美叫人能一眼看清上头呈现的画面。
沈清姝与谢斯年同时抬头,皆从对方眼底看到骇然之色。
墙上的壁画,描述的赫然是元阳族——
被开国皇帝流放到蛮荒之地的元阳族。
传闻这个民族擅长阵法,精通奇门遁甲。沈清姝脑海里蓦然又响起那道平和的声音,“前朝曾有一个民族精通阵法,可惜最后被当成罪臣驱赶往北境。此阵法便是那个民族内的阵法大师所创,更有现世大师为七煞改造。”
原来他所说的是元阳族。
沈清姝终于将小时候跟随镇南王驻扎在北境,无意中在书里看到的关于元阳族的资料联系起来。
她当时对元阳族的阵法十分感兴趣,回京后寻找关于元阳族的书籍,却发现诺大的盛京找不出一本与之有关的书籍。
如此一个不平凡的民族竟好似完全在盛京除名。
没料到乐华寺的第一代方丈居然与元阳族有关。
甬道意外得漫长,瞧不见尽头。墙壁上一幅幅图画朝前方蔓延,呈现元阳族各种场合的景象,诸如节日的风俗习惯与礼仪。
沈清姝忽然凝视着某处,谢斯年见她停下,“怎么了?”说着抬眸朝沈清姝目光所在的那处望去。
沈清姝目光闪烁,正欲解释,谢斯年的声音先一步传来,少女面色赫然。
“你看的是这个画面?”谢斯年的指尖轻轻点在壁画上,“阿姝想成婚了?”
青年的指尖仿若带着某种特殊的吸引力,好似冷白无暇的璞玉,非常适合让其染上不同的颜色。
沈清姝视线止不住落在他的指尖,半晌才回过神。
“谁想要成婚了?”她反驳,又忍不住道,“元阳族的男子居然只能娶一名女子。”
饶是大梁民风开放,一夫多妻在大梁仍然是普遍现象。单说先帝与先皇后伉,两人青梅竹马、伉俪情深,可依然没抵住朝臣们的谏言。
她的前未婚夫容迁,房中已有几位通房。
“莫非沈公子能纵容我娶二房不成?”谢斯年轻笑。
沈清姝勾唇,“你娶不娶二房,与哥哥有甚么关系?”少女的桃花眸内滑过狡黠的笑意。
这话相当于撇清干系,谢斯年挑眉,眼神落在她指尖的戒指。
意思很明显:得了好处就跑?
沈清姝不语,目光无意间透过谢斯年瞧见壁画上的某一处,倏然间沉下来,想要看得仔细些。
“你瞧瞧。”
眼前这副壁画描述的是元阳族大婚的场景,觥筹交错、众宾欢畅,再往前头便是两人洞房的画面。
沈清姝原是不欲再往下看,谁知无意中一瞥竟然让她看到不一样的东西,桃花眸顿时意味深长地眯起。
谢斯年没料到见沈清姝盯着别人洞房看就算了,居然还邀请他一同观赏,脚步微顿。
沈清姝哪里注意的到,一边自己研究着,还不忘将他扯过来,“你看新娘头上的发冠。”
谢斯年定睛看过去,心头旖旎的想法顷刻间消失得干干净净,有一瞬间沈清姝察觉自己身畔之人身上彻骨的寒意,宛若数九寒天屋檐下的冰棱。
片刻后又消弭不见,淡淡道,“是叛党的图案?”
腕间忽地多出暖意,沈清姝拉着他的手腕,“也许没有事情没有那么糟糕。”
她知道谢斯年的想法,慧君大师是他的授业恩师,说句大不敬的话,称之为半个父亲亦然不过分。
如今叛党的图案出现在这里,只怕乐华寺与之关系匪浅。
数年前叛党霍乱朝纲,先皇先皇后离奇去世,谢斯年被迫离宫。叛党与谢斯年之间有血海深海,如今和他的师父扯上关系……
沈清姝越想,心越下沉,几乎是下意识拉住谢斯年的手,不欲他再往前。
谢斯年平静地敛眸,人哟她牵着衣袖。纤长的眼睫在青年漂亮的眉眼下方投下浅浅的阴影,莫名显出些许落寞之感,好似一尊精致脆弱的玉人。
他不置一语,沈清姝甚至瞧不见他眼底的神色。
甬道气氛诡异而压抑。
沈清姝心里蓦然抽痛,索性拉着他往前走,“那就去前面看看好了。”
谢斯年凝视着她,表情略显愕然,尔后慢慢握住她的手。
沈清姝察觉到手被人攥紧,唇角悄悄翘起。
令人失望的是,壁画在此处戛然而止。
沈清姝看见前方的情况时,桃花眸闪过愕然——
不知不觉中漫长的甬道在拐角处到了尽头,取而代之的一间灯火辉煌的佛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