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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讨论得热火朝天,自以为压低了声音,殊不知被正主听了个正着。
“就是端王殿下。”
那人话一出,另一人拍着他手臂,“我知道端王当年救过你一命,可是端王是何等人物?”
端王是当今圣上亲生兄长的封号,只是他的一生着实带着传奇色彩。
出生时国师冒死进谏:小皇子智多近妖,有帝王之才。只可惜命格薄弱,若是养在皇宫内,受帝王命格冲撞怕是会年幼夭折。
先帝与先皇后伉俪情深,端王是皇后所出第一个子嗣。这话无疑直言皇上嫡子无法继承大统,惹得先帝震怒。
谁知后来小皇子在宫闱内屡屡面临险境,险些夭折,正是应验国师的预言。先帝无奈之下,将其交由国师秘密送出宫。至于具体是何处,为了确保小皇子安全,除却先帝、先皇后与国师,再无其他人知晓。
甚至还破例允许小皇子随母姓,皇后氏族……姓谢。
“端王殿下神秘莫测,常年不在宫内。传闻他心系山水、行踪不定,长公主与他哪有机会相见?”
“我只是提一嘴罢了。端王殿下风姿绝世,与长公主殿下最是相配。”
正是因为如此,沈清姝不是没有怀疑过谢斯年会不会恰好就是传闻中皇上的亲生兄长,端王殿下。
但仔细一想,她前世与端王实在没有交集。
若谢斯年是端王,又为何会舍命救她?
“端王殿下?”谢斯年似笑非笑,指腹暧昧地摩挲着她下唇。
身后的纱帘仿佛随时能被清风掀起,隔着马车车厢两人身影重叠在一起,稍微发出一点动静都能教外头的人听到。
沈清姝横卧榻间,起初还有几分慌乱,忽地不知想起什么,朱唇愉悦地翘起,“你可是醋了?”
她桃花眸慵懒半阖着,指尖温软的触感令谢斯年眸色骤深。
沈清姝有恃无恐,活像个无赖,“那传说中的端王,我倒也没见过。不过世人皆道他惊才风逸,想必是名霁月清风的君子。”
谢斯年见她有意挑逗的得意模样,挑挑眉慢悠悠收回手。
沈清姝夸赞着传说中的端王如何风采卓绝,令全盛京女子心生爱慕。她绝对想不到日后再提起这些话时,只恨不得给胡乱夸赞的自己挖个地缝儿。
沈清姝正逗人到兴处时,颈间蓦然一凉。
她惊愕地对上青年原本清冷的眉眼,不知何时染上晦暗汹涌的欲色,内心咯噔一声。
虎牙山暗道内的暧昧情形忽然隐隐约约浮现在眼中。
沈清姝那夜中药后思绪混乱,很多事情记得不大清楚。此刻受到刺激,不由回想起谢斯年当时的神情。
回想起谢斯年彼时幽深的目光,犹如溅落在白纸上的墨滴,又宛若惑人深入的枷锁陷阱。
褪去清冷孤傲后,带着危险占有欲与极致攻击性的另一面。
沈清姝骤然意识到,谢斯年与她想得并不完全一样。
谢斯年瞧出她生出的退意,懒洋洋勾起她鬓边滑落的青丝,“现在知道怕了?”
他的声音带着似有若无的喑哑,撩得沈清姝身上好似起了火。
*
到了用膳的时辰,几名随从恭敬地在车厢外询问沈清姝是否需要用膳。
沈清姝眼尾通红,浑身酥软斜倚在车厢内的榻上,乏得说不出一句话。
她脸上的红潮仍未褪去,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困倦,“叫杏枝将晚膳传上来。”
疲倦的姿态惹得谢斯年轻笑,换来沈清姝一个媚而不自知的眼刀。
谢斯年衣冠整齐,挺直的脊背宛若一棵翠竹,动作行云流水地泡茶,瞧着赏心悦目。
凭谁都会觉着是世家出身的矜贵公子,谁能想到他方才孟浪的举动?
沈清姝初时冲着一股劲与他对峙,到了后头彻底没了力气。无意间瞥见他淡漠眉眼间不易察觉的愉悦才惊觉这厮大抵巴不得自己与他争。
当真是衣冠禽兽,沈清姝气得想甩袖,但是想到他居然仅靠亲吻就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内心又是不甘。
“你的吻技到底和谁学的?”
谢斯年淡然瞅着她,“难道不是殿下想要我学的吗?”
他的语气稀松平常,就连表情都是往日那副从容不迫。偏生用了平时不用的敬语,叫沈清姝顷刻间想起他的犯上之举,顿时面上涌起一股热意,“我何时让你学了?”
谢斯年慢条斯理地沏了一杯茶,“你当初送我的第一份礼物。”
“第一份礼物,什么礼……”沈清姝桃花眸骤然放大。
第一份礼物,不正是书肆大娘夹在书里的春.宫图吗?
谢斯年压根不会去看春.宫图,现下提及无非是调侃自己。
沈清姝霍然起身“你!”
谢斯年不紧不慢将一杯茶递到沈清姝唇边,面色平静。
“殿下不是觉得嗓子不舒服吗?还是说,殿下是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