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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冷场。
正午亭阳楼的牌匾在阳光下折射出金色的光辉,恰逢用膳的时辰一楼大堂内坐满了人。
侯嘉玉明显常来亭阳楼,一进门就有小二迎上来,“侯公子您来了,还是老地方吗?”
侯嘉玉兴致颇高,赏了那小二些许碎银子,“今日不用给你领头了,去备菜吧。”
小二领了钱,喜笑颜开走了。
几人踏上朱红的木梯,侯嘉玉一边介绍,“亭阳楼的八宝饭与糖醋鱼可是出了名的美味。”
“是吗?那可是托侯公子的福,今日有口福享了。”沈清姝淡淡一笑,心里想着谢斯年口味刁钻,平日里山寨的吃食废了不小功夫,这两道菜听着是甜食,应该符合他的喜好。
一名下楼的绛紫色华服男子与她擦肩而过,沈清姝无意间瞥到他的面容,“黄……黄公子?”
侯嘉玉神色一变,亦是恭敬地喊道,“黄公子。”
那男子懒散地回过头,他狭长的凤眸与谢斯年有几分相似,只是惯来慵懒地微阖着,教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又颇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穿着绛紫色冰蚕锦织锦蟒袍,一条素面龙凤纹角带系在腰间,整个人优雅淡定,贵气不凡。
正是当今天子傅斯奕。
傅斯奕玩味的眼神顺着侯嘉玉移到沈清姝身上,丞相家的小公子和他亲封的长乐公主?
倒是有些意思,他唇角扬起一抹笑容。
如沈清姝的猜想,她最近做的事情,这身居高位、手眼通天的皇帝陛下全然知晓,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她去了。且看看她能瞎捣鼓出些什么,说不定还能推动大梁的发展。
不能,亦无伤大雅。
皇室的男人向来薄情,傅斯奕自傀儡幼帝到执掌大权,不可谓手腕狠厉,心性凉薄。他精通权谋御下之术,脚底下尸骨堆积成山。
眼中所见皆是利益。
他几乎一眼看出丞相打的如意算盘,视线挪到谢斯年身上。他不可抑制一顿,只是对方好像并不认识他。
他状似不经意发问,“这位是?”
沈清姝没想到身份成谜的谢斯年居然会引起这位的注意,“他是小女的朋友。”
“朋友?”傅斯奕咀嚼了一番这个词,意味深长地抚摸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谢斯年不悦地蹙眉,本能上前一步将沈清姝挡在身后,隔离了傅斯奕危险的视线。
傅斯奕看着他偏袒的动作,不置可否地挑眉,唇边的笑容愈发邪气。他舔了舔上牙槽,笑容愉悦,“既然如此,不叨扰你们用膳了。”
言罢转身离去,隐藏在暗处侍卫身上笼罩的萧杀之气逐渐消失。
沈清姝敏锐地察觉到圣上对谢斯年的态度很奇怪,先一步上前挡住侯嘉玉投来的探究目光,开口,“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黄公子。”
“的确是令人意外。”侯嘉玉浅笑,三人复又往三楼包厢行去。
三楼的包厢比之二楼宽敞,装修华贵精致。包厢分内外两间,外间是上好的檀木圆桌,鎏金香炉内正燃着沉水香,屏风上绘着江川海湖图。内间以珠帘隔开,置一美人榻供客人小憩。
侯嘉玉豁然推开雕窗,俯视着盛京长街的景色。
他悠悠转过身,望向沈清姝,“沈姑娘竟也识得圣上。说来你我二人相识多日,还不知晓沈姑娘芳名?”
谢斯年听到二人相识多日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紧。
沈清姝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问,“你我见面不过两次,但侯公子早已知晓我的身份不是吗?”
言外之意,侯嘉玉若想合作,不若坦诚一些,莫要攀亲带故。
谢斯年大约能感觉到两人之间暗波汹涌,听到沈清姝否认,莫名放松下来,愉悦地呷了一口茶。
侯嘉玉合起折扇,扺掌大笑,“不愧是圣上亲封的长乐公主,心思通透,在下自愧不如。”
他一双狡黠的狐狸眼望着楼外车水马龙的景象,声音平和却含着极大的野心,“我上头大哥、二哥皆文采卓然,官运亨通他。侯家不需要再出一位状元郎。而我亦无意为官,只想一辈子当个普普通通的商人。”
沈清姝烟眉轻扬,她虽知晓先前贵圈里向来传闻纨绔不成器的侯家三少爷绝非善类,却没想到对方出身簪缨世家居然志在经商。
侯嘉玉看出她的惊讶,笑道,“长乐公主莫看我附庸风雅,实则也是个俗气人呐。”
他以附庸风雅自谦,眉眼间却极度自信,“你我合作,你需要商铺的名气与货物,我需要你们镖局的线路。”
聪慧如侯嘉玉,早已看出江陵镖局日后宏伟的发展图景,多次出手相助不过为了抛出橄榄枝。
“侯公子愿意合作,自然是我们镖局的荣幸。”沈清姝话锋一转,“只是想必您也清楚,我们或许是您唯一的选择,但是侯家并非是我们镖局唯一的选择。”
侯嘉玉这些天琢磨、观察沈清姝,何尝又不是一种考验?
现在沈清姝通过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