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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定,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松平和:“娘说什么呢?”
江氏往回走了几步, 探头张望了一会儿,然后回首对敏心道:“就是那东西, 那斗柜顶上的,你瞧见了吗?”
敏心配合江氏的动作也回身探了探,她的视线再一次落到了那枚莹润生辉的玉佩上。
她笑了笑, 假装毫不在意地轻松道:“哦, 是那枚玉佩,先前收拾换季衣裳的时候从箱底翻出来了。我瞧着成色还算不错, 便想着拿出来放着, 也好搭配衣裳。”
江氏点了点头,眼神掠过了那枚玉佩,放在敏心身上, 她伸手给敏心理了理衣襟, 垂眸凝视着她这个苦命的女儿,叹道:“那些账册,你若看着头晕便不要看了,自有管事会去对账。瞧你这小脸, 脸色白成这样, 合该多休息, 别劳心。等下娘就去请大夫来给你扶脉,吃些养气补血的东西才是。”
敏心自是应下了。
江氏便走到了门口, 扶着门框再回首时,似是欲言又止,终究还是顾及着敏心的脸色,没有说出口。
敏心能感觉到,江氏目前第一担忧的,是她的婚事,其次是越溪春江南分号的经营状况。只是这两桩事,她暂时都无能为力。
江氏走后,敏心坐在圈椅上,低头注视着手里握的玉佩。这玉是由两枚玉玦合二为一组成的,分为玦,合为环,她与陆畅各执一枚。俯视其理,花纹正正好组成了一枚同心玉佩。
同心、同心……昔日父亲终究是从何处得来这玉的?为何要将这玉一掊两半,再给她其中之一呢?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往昔事宜,是如同她猜想的那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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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业三十二年四月二十一日,暮春。
经过复试的贡士们再一次汇集到了巍峨皇城中的保和殿,在此应科举考试中的最后一道考试,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一场考试。
殿试只考策问,来自全国各地一路过关斩将才通过县试、府试、院试、乡试、会试,最终获得殿试资格的幸运儿不到黎明便经过偏门入宫,云集在保和殿内,经点名、散卷、赞拜、行礼等礼节后,由主考官颁发策题,开始挥毫答卷。
日初入宫,日暮交卷,经受卷、掌卷、弥封等官收存,转交阅卷大臣批阅,择优者入呈皇帝,最后由皇帝御笔钦定一甲三人。这便是状元、榜眼、探花了。一甲三人称“进士及第”,又称“三鼎甲”。
今科殿试阅卷速度还算快,不过十日而已,便已定等完毕,送至皇帝面前,皇帝看过前十的答卷后并无异议,便依着内阁判定的圈定了名次。只是等弥封揭开后,皇帝搜寻答卷上的名字,都没有看到他想看的人名时,颇有些失望地对左右说:“怎么不见徐家那小子的名字?朕记得他的文章还不错啊?”
内侍恭敬答道:“回皇上的话,奴婢听闻永泰侯爷的幼子并不曾参加金科会试,想是因为年幼,并没有把握必中。”
皇帝点了点头,简单地说了一句:“可惜了。”
只是这一句“可惜了”传出宫闱会有多大的影响,却不是这位九五之尊所在意的事情了。
殿试名次公布的次日,一众贡生再次入宫来到太和殿前,等着礼官唱名赐第。传胪官高声读名之后,状元、榜眼和探花便要在赞礼官的引领下行至太和殿殿阶之下,在大殿内高坐的皇帝陛下面前跪拜谢恩。在三甲一共二百余人名次全部唱完之后,所有新晋的进士则会手持敕书再拜,再由内侍官分发“赐进士袍笏”。
而一甲前三名状元、榜眼、探花更衣完毕后,就由七驺金吾卫开道引路,自皇城中轴线上的正门列队而出,而后走上朱雀大道,风光招摇过市。古诗云“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看尽长安花”,说得便是殿试唱名赐第之日的盛况。
这日新科举子的琼林宴散后,陆畅已喝得微醺,脸颊通红。寄云扶着他出了曲碧楼,看着自家大爷喘着气中都带着酒味儿,不由得担忧道:“大爷,您且在此等等,我去赁顶轿子来。”说完,他便把陆畅扶着靠在了一旁的门柱上,陆畅还来不及示意,他便一溜烟地跑去街口府墙下歇着的一排车轿处了。
陆畅皱了皱眉,只是他才应酬过一轮,嗓子有了咳意,不好出声叫寄云回来。便倚着门柱疲惫地闭上了双眼,打算就这样等着他的书童回来。
不过几瞬时间,陆畅才闭上眼睛,就被叫醒了。
他睁眼,看到面前是他曾见过数次的秦府管事,此时正笑眯眯地望着他:“恭喜!榜眼郎,我家老爷有请——”他做了一个手势,陆畅随着他的动作看过去,秦实甫正撩起了帘子,微笑看向他。
陆畅又惊又喜,他疾步上前,凑到秦实甫跟前道:“老师!您怎么来了?”
秦实甫和蔼地看着他笑:“正想着这琼林宴该是时候结束了,便来接你,为你祝贺。正好你师母也想见见你。”
陆畅躬身长揖:“谨遵师命。”
临上马车时,他还特意嘱咐了一番秦府的下人:“我的书童去雇鸿鑫车行的轿子了,若是您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