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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一看一下,敏心难掩惊异。
若说绯衣公子已是敏心生平所见最为惊艳的美人,然这位身着曳撒的英俊男子与之相比,竟丝毫不落下风。剑眉星目,风流倜傥,五官如刀刻斧凿一般,线条干净利落,周身气势逼人,一眼望去,那种沉着老练的气场几乎要凝成实质了。若不是他手上还拿着刚刚抵在唇边的竹笛,敏心都要怀疑,她方才听到的活泼明快的笛曲是不是出自此人之手了。
正当敏心等人被他看得面面相觑几乎要倒吸一口凉气时,这英俊男子却忽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身上的气质陡然一变,亲切和蔼宛如邻家兄长。
他爽朗的笑声传入敏心的耳朵:“凤卿,这儿有一群看你看呆的小兔子。”
敏心闻言,双颊火烧一般,几乎是下意识略带恼怒地反驳:“谁是小兔子!”话才出口,便觉失言,脸热得能烫伤鸡蛋。
那绯衣公子笑弯了眼,目光熠熠若满天星子都落入他的眼底。声音金声玉振一般清凉无垢:“你别胡说。”
他的视线移到了敏心身上,略过拐杖,静静地凝视了片刻,他才略略颔首,缓缓道:“七妹。”
敏心回以礼貌的微笑,上前微微福身一礼:“见过九哥。九哥身子可还安好?”
徐徽宁轻轻笑道:“劳你挂念,已经无恙了。”
见敏心孤身一人带着丫鬟,纵使镜湖轩四周开阔,旁人能一览无余。但敏心毕竟还待字闺中,徐徽宁便主动向她介绍:“这是我在余杭时的同窗,此次一同返京,今日他前来探望我。我本想着这里清静,竟忘了此处还连着后园,是我失礼,还请七妹见谅。”
那名英俊郎君笑着朝敏心挥了挥手,被徐徽宁乜了一眼,便有些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敏心客气道:“无妨。小妹亦只是路过而已,倒是我们叨扰了九哥和这位世兄的雅兴。”
“那么,小妹便不打扰了。”敏心朝水榭中二人欠了欠身。
“七妹慢走。”
直到快到翠梅堂门口时,敏心好像还能听见自己胸腔里砰砰的心跳声。
不知是谁悄悄叹了口气,才打破了她们这一行中沉寂安静的气氛。
听荷的语气带着惆怅:“九少爷……可真好看……”
知桃声音幽幽:“是呀,就和天上的人一样,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
秋雁瞟了眼敏心,见她面容犹带几分怅然,并没有出言反对,便也小心翼翼地加入了听荷等人的讨论:“府里人常夸六小姐有沉鱼落雁之貌,今天第一次看到九少爷,才知道九少爷和六小姐不愧是龙凤双生,都生得这般标致。”
“你们说,九少爷这么一个天仙般的人物,要纳的妾得多漂亮啊?”
有人反驳:“我以前当差时见过那个丫鬟,要说漂亮也漂亮,可没有九少爷自己好看!”
小姑娘们年少慕艾,喳喳细语不停地说着,敏心沉默,只是听着丫鬟们的议论。
到了翠梅堂,敏心已是熟门熟路地进了院子,上了正房,命丫鬟放下她们带来的点心和茶叶,再一个人去了东厢房。
走过了一层珠帘一层细篾竹卷帘,敏心才见到了夏嬷嬷。
到敏心十岁时,夏嬷嬷见她进退有度,举手投足都十分合乎礼仪,而江氏那头掌了越溪春,分店开了第三家,夏嬷嬷便随江氏去见了太夫人,道自己已尽责了,四房母女均都能立了起来,想搬出照妆堂,在侯府求个清净的地方安居养老。
江氏虽然竭力挽留,但太夫人已经点头,便不好再说什么了。
夏嬷嬷教了敏心五六年,深知敏心之聪慧,看出敏心不舍,便主动说,日后敏心下课休息时,可上她小住的翠梅堂来,学些无聊的手艺打发时间。
江氏自然大喜。敏心也连连点头。
此后每隔十日一次的沐休,还有平时解先生寻由头给他们学生放假时,只要敏心有空闲,她便会风雨无阻地来翠梅堂,一月少则二三次,多则六七次,从没有一次和这月一样,因伤卧病在床停了小半个月。
室内静谧无声,不似外头阳光明媚,却是有些暗沉。
幔帐两边的九枝铜灯燃着一星一星的烛火,灯油是上等的桐油,所以无烟无尘,十分明亮。
夏嬷嬷背对着敏心,正从占据了一整面墙的柜子里翻找着什么。倘若此时有人闯进屋来,他定会惊奇,怎么会有人把医堂的百子柜摆在家里啊?
听见有声响,夏嬷嬷头也不回,只是出声问:“买到了吗?”
敏心苦笑答道:“费了牛鼻子力气,叫霜降她家那口子去买才买到了。”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那个银白小瓶,放在了一侧的黑漆方桌上。
夏嬷嬷找到了东西,转身拿起那瓶子,拔下木塞,在烛光下看了半晌,满意笑道:“不错,就是这个。”
她抬头,身姿板正,越发清瘦,面上却不像敏心小时候那样常板着脸,反而带了几分关切,问敏心:“你的伤可好些了?”
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