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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口,好让江氏同意白露出府去铺子里管事,江氏这一问,是真真正正吓了她一大跳。
    敏心不知道,江氏对于她亲生女儿连日来的变化了解多少,当下谨慎地思量着,没有立刻开口。
    就看见江氏淡淡笑了,那秀长的眼里有一丝挥之不去的轻愁。
    她慢慢抬手,抚上了敏心的脸,细长白皙的指尖眉眼一路勾画下来:“你这几日想的,不就是怎么把白露安排出府吗?”
    敏心愕然。
    “我是你娘,我如何能不知道你那小脑瓜里想的是什么。”眼前美妇纤指往敏心额头点了一点,眼眶渐渐红了,泫然欲泣,“只是女儿,你想些什么,为何不告诉我呢?你是我十月怀胎身下掉下来的一块肉,怎么也不会害你啊……”
    敏心的泪意也渐渐涌现了,她张了张口,却不知道以什么方式来说明,江氏才能够理解她奇特诡谲的经历。
    江氏看她迟迟没有说话,以为她还是不愿意说出来,不禁心里泛酸,一把将敏心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无声地抚慰着。
    敏心倚着江氏,僵直的身体慢慢放松了。
    最后如敏心所愿,白露收拾了东西,跪别了江氏和敏心,暂时离开了侯府,住到东城铺子里去了。
    为白露着想,敏心只对众人说白露因毁了容貌,又身染恶疾,恐在内院再呆下去于主子不利,故而自请出府。江氏念在她几年服侍情分,免了她的赎身银子,反而另外赠了十两银给她。
    白露哥嫂后面又摸上门了几回,明着暗着想打听白露的下落。江氏厌恶此等人,命人给了守门的婆子几吊钱,吩咐只要一看到这对男女上门就把喊人来打出去,又着人散了白露因容貌已毁身染恶疾的消息出去。见确实寻不见人了,还挨了打骂,那公母俩这才悻悻作罢。
    没多久,铺子里的蜀锦就销售一空,期间顺顺当当,没有出现辛师爷所忧虑的拥挤伤客事件。白露去到铺子里做事,亦适应得很好,只有一点,她生怕旁人被她左半张脸吓到,故而出工时都是用纱巾包着头脸的,少言寡语,一心做事。
    恰此时江华秋书信寄到,提及了江氏此前在信中问他蜀锦来路之事。信中只道他不便多言,但若江氏喜爱,他可以买来更多种类花色的锦缎。
    江氏接了信,和辛师爷商量了一番,最后决定让辛师爷带着江氏的亲笔信,往蜀中亲身走一趟,既为联络兄妹二人的感情,也为探探蜀锦的来路。
    燕京城人烟稠密,皇亲国戚聚集,似这等不同于江南水乡温婉轻柔的明丽锦缎,销量尤其好。短短一月,几家铺子销售蜀锦得来的利润竟超过了此前半年的收益。在此尝到了甜头,娘家大哥那又有路子,江氏不免也动了心,想要亲自经营起布庄来。
    敏心对此没有反对。当然,一来是她反对也没用,毕竟她年纪才只有四五岁T_T,二来则是想着,若是江氏能把精力和注意力都放在铺子里,那么她对于亡夫的思念,想必会减弱很多,江氏也不必延续前生郁郁而终的结局了。
    就这般,夏末秋初时,辛师爷带着满满一船的土仪和货物启程去了蜀地,期间几番鸿笺往来,终是在大雪落下之前回到了燕京,随行的,还有他蜀地购来的各色绫罗。
    江氏名下的“越溪春”,此就以专售蜀锦在燕京诸多布庄中独树一帜,名声在外。
    冬去春来,夏稔秋丰,照妆堂的海棠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一年年过去,敏心随着陶然居里新栽的翠竹一起渐渐长大了。
    转眼就到了建业二十三年冬,四房已逝四老爷徐景行的三周年祭日到了。
    永泰侯请来了道士、和尚做了法事,把设在照妆堂正屋里的灵堂撤去,领着江氏和敏心再去家祠祭拜了一番,给徐景行上了香,祭奠几杯薄酒。
    小祭过后,江氏命人撤去了照妆堂里挂了三年的白幡,给敏心换上了颜色鲜亮衣裙,自己取下鬓边簪了三年的白花,又着人给整个屋子重新挂了亮色的帷帐,除服礼就正式完成了。
    这三年里人事倥偬,惘惘岁月流水般指尖滑落,永泰侯府里,也进了新人,去了旧人。
    长房世子徐徽宏娶了亲,世子夫人姓卢,是两广总督之女,大家闺秀,贞娴雅静,上侍舅姑,下拂仆婢,极得人心。
    永泰侯夫妇为长女走完六礼后,择一吉日风光大嫁了蕙心。永泰侯府大小姐出嫁那日红妆十里,一百六十八抬的嫁妆,第一台已进了桂家大门,后面的都还没出永泰侯府。
    直到新人饮下了合卺酒,铺妆路上盈溢的香气依然久久不散。这场隆重的婚礼,直到后来几年内,都为燕京人所津津乐道。
    而江氏的铺子,经营地也愈发红火了。三年内赚到的银子已远远超过先前数年的总和。
    只是才出了孝,江氏就起了一点别样的心思。
    第41章 第四十章 流言 ·
    事情的起因, 是燕京城里流传的一段公案。
    话说燕京某高门官宦之家,当家之主意外逝世,只留下了一名幼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