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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心年纪最小,就和次之的容心、宁哥儿坐在了第一排。媛心、莹心、铮哥儿、宬哥儿坐在了第二排,锦心、绣心和钦哥儿坐到了最后一排。虽分了三排,却也不是端端正正的三排,彼此坐案之间都有空隙和斜度,保证了每人都能看到先生。
等他们依次落座后,解先生就示意服侍各位小主子的书童丫鬟们都退了出去。
解先生背着手,慢悠悠地从前面走下来,先是向在座弟子解释了一番自己一告假就是半年多的原因,而后含笑道:“入我门下第一条规矩,就是要自立。此后你们但凡在书斋读书抑或习字,这添水、磨墨、洗笔之事,务必要自己来做。大家都听见了吗?”
众人齐声应了。
解先生接着道:“第二条,上课时不许交头接耳,不许吵闹——”话音未落,容心就高声问道:“那解先生,放课了呢?”
听得侧室坐着的太夫人和程夫人直摇头。
解先生先是哈哈大笑,而后认真道:“放了课,做完了课业,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譬如你我在课上时可以是师生,下课了,也可以做朋友。”
容心有些懵懂地点了点头。
说完了规矩,解先生就令学生先铺纸磨墨,各自写下了自己的大名。这既为摸清学生们的底子,也是一个认识学生的好方法。敏心暗暗赞了一句。
解先生背着手,在各张书案旁的间隙里来回巡视。
敏心的大名“徐徵宛”虽笔画较多,但她毕竟内里是个二十多岁的成人了,在夏嬷嬷教导下习字已有三月余,握笔写字的手感早就寻回来了,先不论字写得如何,总归是写得快的了。
解先生走到莹心媛心案旁时,笑着点了点头;走到钦哥儿身边时,却是皱起了眉,一边摇头一边接着朝前走;行至敏心身旁时,见她小小年纪,居然已经写完了,其“徵”字型复杂,也没有错上一笔,有些意外地扬起了眉毛;待他一转身,看到宁哥儿书案上的字纸时,一时竟失了态。
他一字一顿地念出“徐徽宁”,而后顿足细细欣赏,越看心下越惊喜,忍不住赞道:“好字!好字!笔下字形筋骨初成,不衫不履,方圆兼备。以这般年纪来说,实属难得!实属难得啊!”
解先生道:“好好练习,假以时日,必成一代大家!”
得此称赞期许,宁哥儿不骄不躁,只是站起身来朝解先生施了一礼,沉静道:“谢过先生夸奖。”
解先生忍不住又问:“以你的年纪,怕是习字也没有几年,能写出这般筋骨的字,不知是临的哪位大家的贴?”
宁哥儿垂睫道:“初临柳贴、后学赵书,如今临的,是家慈之作,学其书意。”
解先生感慨了一番:“令堂出身钱塘世家,想必也得了庄穆公的真传。”
文穆公程毓止,正是程夫人祖父,宁哥儿外曾祖父,乃本朝书法名家,逝世时文宗睿皇帝亲自拟定了谥号“文穆”。
解先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笑,转身收好了其他人的字纸,认了一遍人头后就命诸位弟子取出书本,先从《论语》讲起。
这半日很快就过去了。
上了半天课,解先生心中对几个学生的进度已有了盘算,等时香燃尽了第二支,嵌在香柱里的小铜珠落下来砸到承盘上时,他就阖了书本,温声道:“上午的课就先上到这里,大家可自去歇息。”语罢,含笑看着满室弟子欢呼跑出了教室。
侧室里的太夫人和诸位夫人旁听了半日,见解先生授书时循循善诱、深入浅出,几个第一个听课的孩子没有出现反感的情绪,当下就放了心。
程夫人去年年底才带着孩子们回到燕京,此前只有莹心和宬哥儿上过解先生的课,虽以宬哥儿那活泼蛮皮的性子都说解先生教得好,但她一双小儿女毕竟是舍了命才生下的,不免提心吊胆。
太夫人笑着侧首:“如何?这下可放心了吧?”
二夫人:“解先生是我父亲托了人,费了好大劲儿才寻到的,虽只是个举人,却是教出过好几个进士的!教书口碑不知有多好!”
程夫人含笑,顺着她的语气讲下去:“是,托了二弟妹的福了。”
二夫人先前箭弩拔张不过是想在太夫人面前挣个面子罢了,见程夫人如此识趣地顺着话抬举了她一把,她暗自哼了一声,起身找她宝贝儿子去了。
“敏姐儿!上课累不累?”江氏已经接着扑向她怀里的敏心,用帕子给女儿擦了擦脸,温言软语地问道。
敏心小脸红扑扑的,满是兴奋之色,她摇了摇头:“不累。”她着急地想和江氏说着学堂上的见闻,听得路过的程夫人微微笑了起来,俯身柔声道:“别急,慢慢地说,你娘又不会跑。”
江氏闻言笑了起来,一把搂住女儿:“你伯母说得没错,我们慢慢地。”
敏心嗅着江氏身上熟悉的馨香,眨了眨眼把泪意逼下去,缓缓点了点头。
第38章 第三十七章 生意 ·
这日午膳太夫人特地吩咐了都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