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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6

      人、二夫人和江氏去厅堂。
    敏心听见脚步声远去,连忙翻了个身,竖起耳朵去听。
    落座后,太夫人浅饮一口清茶,看向程夫人:“阿遥,你这么看?”
    程夫人蹙眉:“依媳妇浅见,这事儿,恐怕与谈太师有关。”
    “哦?怎么说?”
    程夫人看向江氏:“今早四弟妹在家祠时,与我说了一件事,道她陪嫁的布庄里,那些产自江南一带的绫罗绸缎快售光了,补货却还没有到。”
    江氏道:“正是。侄媳想着我们才回燕京,先前在任地置办的衣裳都不太适合燕京的气候了,想着我名下有个配嫁的布庄,前几天就叫了他们掌柜的带些布料花料进府看看,没承想那掌柜哭丧一张脸,说店里销得最火的几匹料子如今只剩两三匹,还有好些客人定下的都无货了。”
    程夫人就道:“江南之地的杭绸、织锦缂丝、苏绣花样原都是走水路上京的,京杭运河贯通南北,不说一月两个来回,就是一月走上一程那也足够了。媳妇下午见了柳大管事,叫他去问了京中几个大布庄的生意,回话来说,他们那也正缺江南的料子。”
    太夫人沉吟:“江南……”
    “娘,您也知道媳妇娘家就在杭州。”程夫人向前探了探身,“今儿个想起来,是有两三旬不曾接到娘家来信了。”
    程夫人接着轻声地说:“谈太师乞骸骨后,就带着子孙隐居在谈老夫人的故地,余杭。”
    太夫人长叹一口气:“是了。想谈太师是两朝帝师,太子降世后后又令太子跟随谈太师习文读书,圣恩之隆,旁人未可期也。若是谈氏一族有了意外,浙江总督封锁消息倒也不奇怪。”
    却见程夫人沉凝道:“只怕是谈太师的儿孙——”
    “你是说,谈少卿?”太夫人抬眼。
    “太师允文允武,不止文章盖世笔翰如流,更因习得蜀地剑法,身体康健,古稀之年仍可随侍圣驾游猎。倒是太师独子谈少卿连年缠绵病榻,若不是太医院百里医师妙手,只怕是而立之年都活不过。他如今已近不惑之年……”
    二夫人忧心忡忡:“若真是谈少卿有恙,如此一来,东宫原定的大婚之日,岂不是要延期?还是说会趁热孝期间……”
    话没说完,太夫人凌厉的目光就扫了过来,吓得二夫人赶忙闭上了嘴。
    一时间室内静默无声。
    蜡烛静静燃烧,烛火猛地往上蹿了老高,“毕剥”一声,半截灯花落了下来。
    江氏默然起身,持起一把白铜剪刀,剪去了燃尽的灯芯。
    敏心半侧在那听几位长辈说话,半边身子已经麻了,不得不翻了身。
    她把小脸靠在糊着霞红软烟罗的槅扇后,盯着那边一点光亮,一边暗下思忖。
    *
    今上少年登基,到得成婚的年纪,立了承平侯宋家的女儿为皇后,又纳谢太尉之女为贵妃、平西侯之女为宛嫔。
    这其中另有一桩风流往事。
    谢太尉家还出了一位老太妃,纪太后代子摄政时体谅后宫诸位太妃日常寂寥,特许家人进宫探望。因此,今上与谢贵妃幼时便熟识了。一双小儿女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长大,谢家亦是权势煊赫之世家,纪太后和谢太尉默契地默许了他们私下往来,只等今上年满十八,以皇后之礼聘娶谢氏女。
    谁料世事易改,人心最难揣测。
    今上大婚前出宫散心,路遇大慈恩寺,临时起意要入寺登山观景,身边跟着的人既拦不住他,急忙敲了寺庙后门告知住持。只是这时已来不及屏退闲杂人等,住持就让知客僧亲自带了今上避开他人另走小径登山。
    半途天公不作美,淅沥落了几滴雨,知客僧哪能令千金之躯淋雨!只好带他进了山顶一间小佛堂。这佛堂平日里只做列幡幢之地,鲜有人迹,主持本以为万事易安了,哪知从小轩推门进去,恰恰看到一妙龄少女领着丫鬟也在避雨。
    这少女一颦一笑颖之藻仪,纯然不似宫中女子的柔顺含蓄。
    忽然天降雷霆,雨势愈大,就连知客僧也不好说出令这少女另寻地方的话来。只是男女有别,少女还是带着丫鬟避到了小室中。
    知客僧正要擦一回额上冷汗,转头就看到那天潢贵胄饶有兴趣地靠在门口,隔着一扇木门同那少女攀谈起来。
    知客僧见事态不是他能控制的了,心生畏怯,只觉两腿颤颤,一颗心好似在油锅里翻滚。好不容易等到雨歇云散,知客僧赶忙叫了守佛堂的小沙弥带了那姑娘从小室后门悄悄下山。
    转过头来,正看到清贵的少年天子,一双狷傲的长眉舒展开来,唇边一抹轻快的笑意:“她是哪家的姑娘?”
    知客僧“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两月后皇城圣旨,皇后却不是朝堂后宫以为的谢家女,反而是一个落魄伯爵家的女儿。一时后宫喧哗,谢家女儿羞愤欲死,太尉夫人连夜递了牌子进宫,太后、太妃乃至宗室亲王轮番劝说,今上始终不改其意。
    一年后皇帝大婚,入主坤宁宫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