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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偏椅

      可她没有表现出来。
    对自己喜欢的人才会有的吃醋的怒火,她不会承认自己会这样轻易就为周明川生气。
    泠月淡然地打量这对独处一室的孤男寡女,目光不是下午打量倪岳时候的不带情绪,有了几分置身事外看戏和好奇的意味。
    她见到裴文之在里面,好像一点也不愤怒生气,也不像那种精明体面的女人小心翼翼维护着彼此的颜面,装作若无其事地上去和她打招呼问好,同时拿出正房原配的气度来像侵略者宣示主权。
    只是一个来看热闹的局外人,还想看看他们这出戏该怎么演下去。
    倪岳和林科两人早就有多远跑了多远,不见了踪影。
    周明川还没说话,裴文之带着和煦的笑意上去和她打了招呼,好像是熟识之人一般。
    “你就是王泠月王小姐吧?我知道你是明川的女朋友,我是裴文之,是他大学同学,来瑞士旅游,顺便来找他说说话叙旧。”
    裴文之今天穿了身长及膝盖鲜艳夺目的红色连衣裙,虽然十分吵人的眼睛,但作为小众的设计师款,搭配她精心修饰的妆发,腰线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身,既明媚动人又端庄大方。
    泠月没换衣服,还是下午时候的那身藕荷色丝缎长裙,宽松轻逸。
    她只画了个淡妆,长发用一根同色的发带挽在了脑后,有几缕发丝垂了下来,平添温柔的风情。
    不管是不是为了男人,两个互看不爽的女人见面都会暗暗比较一番。
    泠月厌恶她浑身扑面而来的聒噪色彩,特意搭配好颜色闪着细粉的眼影和红得恰到好处的唇色都让她不舒服;裴文之第一眼就看见她随手拿着的包,确实是泠月出门前随手从衣帽间的柜子里拿过来的,也是裴文之托人买都没买到的大牌限定纪念款。
    这只包包加上上面的配货,至少将近七位数。她一个保姆的女儿如果不是搭上了日后要属于她的男人,怎么配享有这样的奢侈品。
    还有她耳边的祖母绿翡翠耳饰,她知道这块着名的翡翠被做成了两对耳饰,被周明川在拍卖会上拍下,另一对她在周夫人身上见过,是周明川送给他母亲的五十岁生日礼物,珍贵非常。
    没想到还有一对他居然送给了这个一无是处的花瓶。
    泠月挺直了腰身迎上她的笑容,面上不显波澜地和她握了个手:“你好。”
    周明川起身已经走到她身边,将泠月揽在怀里,神色有些慌张:“泠泠,你怎么来了?”
    他对她温情款款,没了血色的脸上都要扯出个柔情带着讨好意味的笑给她,和刚才面对裴文之时根本不是一个人。
    泠月对他没有不虞之色,更不见刻意掩饰的安宁,她说话时如一泓清淡的泉水平稳,好像哪怕是捉奸在床了都无所谓一样:“倪岳和我说你最近胃口不大好,让我来给你送点吃的。”
    听她这样说,周明川蒙着一层灰色的眼里顿时明亮了起来,是遇见心爱之人才有的闪闪星光,眼角眉梢间都是愉悦和惊喜。
    裴文之胸口有一口闷气咽不下去,拿起了周明川醒后扔在了办公桌一角的她的风衣,抖了抖挂在胳膊上:“我也是听说他最近心情不好,所以来看望一下,刚刚看见王小姐突然过来害怕王小姐多想了生气,原来是我想多了。”
    泠月歪了歪脑袋,微微抬头给了他一个没有波澜的眼神,周明川立马解释道:
    “跟我没关系,是——”
    “哦,是我来的时候看明川靠在椅子上就睡了,怕他受凉自作主张给他披了件衣服,呵,不是别的事情,王小姐不要介意呀。”
    接过了周明川的话头,裴文之笑着解释。
    泠月回以一个让她看不出情绪的浅淡微笑。
    “我刚和明川说到要回请他出去吃顿饭,要不然王小姐和我们一起吧?我已经订好了餐厅……”
    泠月还没说话,周明川立刻回绝了她:“不用了,我女朋友给我送了饭来,我们就不作陪了。你原本就是一个人出来旅游,一个用餐不是正好?”
    “那我让司机送送你,正好我也要吃饭了。”
    他都这么说了,简直是在逐客。裴文之唇瓣动了动,最后没再说出什么话来。
    她是聪明人,不会再自找难看,于是拎起了包和他们道别之后挺直了脊骨体面地离开。
    倪岳心下所担心的争吵并未发生。
    甚至可以说这场意外的闹剧以一种十分平和的方式被解决了。
    他送裴文之到楼下,裴文之走出了两步忽然又回了头。
    “倪岳,我请你吃顿饭吧。我们也是好多年不见的同学,记得当年做小组作业的时候还常常聚在一起呢。”
    当然是同学。倪岳心里苦笑,可是周明川是天之骄子,裴文之更是出生就在罗马的大小姐,而他一个农村家庭出身的小镇做题家,如果不是因为高考,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和他们这些人认识。
    犹豫了几秒,他想到的是裴文之恐怕已经在周明川和王泠月那里受了气,如果他再拒绝,这位大小姐还不知要怎样丢了面子发怒呢,只得答应了下来。
    她走后空气中那股香水味还并未消散。
    周明川关掉空调,把几扇窗户都推开让空气流通祛除异味,十分心虚地观察泠月的神色。
    并非他真的做贼心虚,只是泠月一向在他面前娇蛮任性,稍有不如意之事动辄苦恼甩脸色也不是一日,还在鱼缸里的时候就是这个脾气了。
    谁让他愿意惯着她呢。
    泠月不说话,他就给倪岳打了电话,让他把女佣带来的保温盒都端过来。
    倪岳努力降低自己的所有存在感,静悄悄地把保温盒一个个摆在他的办公桌上。
    他走时特别小心地关上了门,不小的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我以为开的是什么会呢,原来是约会啊。”
    她冷哼一声,出言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