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文被自己说出的这一番话给吓了一跳，她从未想过自己对塞莉菲尔的占有欲会如此强烈。
    叶塞尼亚的存在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她不想要和别人分享塞莉菲尔，即使对方和塞莉菲尔是有着某些血缘关系。
    她想要独占姐姐一个人的宠爱。
    塞莉菲尔抿唇，轻声道：“伊文，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你说你没有忘记我的事情，那你应该知道我以前是在利用你的感情，骗取你的信任，让你对我产生依赖……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嗯，但是我能感觉到，你对我的感情并不是假的。”
    “可是我已经失去了眼睛，我是一个残疾的人……”
    “没关系，我会成为你的眼睛，我会带你去感受这个世界的风景。”
    “我们是姐妹。”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伊文倾身向前，额头轻贴着塞莉菲尔的额头，眼里满是翻涌的情潮。
    “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我经常做着一个梦，在梦里，我可以抱你、吻你，向你表达我心里的情意，而你也会给予我热情的回应。”
    “我想要实现我的梦，想要听见你的回应。”
    “塞莉菲尔，我喜欢你，你会喜欢我吗？”
    她将梦里的表白重新说了一遍，语速很慢，但是格外真挚。
    心动不能自已。
    塞莉菲尔觉得头有些晕，快要被这猛烈跳动的心脏弄得不能呼吸了。
    即使什么都看不见，她仍然清晰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
    伊文在等待她的回应。
    这一次，塞莉菲尔没再犹豫，她抬起手，指尖在伊文的脸上轻轻滑动，最终停在了唇角的位置。
    “这里，有一道伤痕，你还记得吗？”
    伊文愣了愣，“我记得。”
    那不是伤痕，是一直以来守护着她的魔法印记。
    “你还记得我当时对你说了什么吗？”
    “嗯，我记得。”
    伊文的眼睛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铃兰花的气息悄然靠近，轻柔印在了唇上。
    脑海里响起了塞莉菲尔温柔的声音，和耳边的低语渐渐重迭在一起。
    ——伊文，姐姐永远爱你。
    “伊文，我爱你。”
    ·
    微风吹拂，乌云彻底消散，月光照进屋里化成一条路，长路的尽头是一扇门。
    伊文推开了门，牵着塞莉菲尔走了进去。
    木门轻轻合上。
    她们规规矩矩地坐在床边，肩碰着肩，十指相扣，安静得有些过分。
    塞莉菲尔主动打破了沉默：“时间不早了，你快点躺下休息吧。”
    “你要回去房间了吗？”
    “不，我会守着你。”
    伊文紧了紧二人相牵着的手，说：“那……你和我一起睡，好吗？”
    塞莉菲尔没有说话，低垂的脸悄然间变得通红。
    “塞莉菲尔，你也需要休息。”
    伊文缓缓抚上塞莉菲尔的脸，声音里透着撒娇的味道，“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塞莉菲尔被她弄得连耳朵都红了，低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后不慌不忙地脱掉身上的外套，只穿着薄薄的一套贴身衣服，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伊文看得入了迷，等回过神来，塞莉菲尔已经半躺半坐在床上。
    她开始手忙脚乱地解开外套，因为身上还缠绕着绷带，动作变得缓慢又僵硬，稍微牵扯到伤口就痛得直吸气。
    “小心一点，慢慢来。”
    一双白皙的手从身后环抱着她，小心翼翼地帮她拉开了衣服。
    脱下来的外套被整齐地迭放在床边，伊文仰面躺在床上，她现在还不能侧着身子，不然会压着胸口的伤口。
    塞莉菲尔为她盖好了被子，在她身侧躺了下来，呼吸平稳。
    她们都没有说话，气氛很安静。
    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伊文悄悄地往旁边挪动了一下，然后她看见塞莉菲尔偏头面向着她，微扬的唇角透着一丝宠溺的笑意。
    窗外月色明亮，忽然一片阴影悄然掠过脸庞，带来了醉人的铃兰花香气。
    柔软朦胧，热烈浓厚。
    轻吻落在额上，微凉，湿软，但非常真切。
    伊文的目光落在塞莉菲尔近在咫尺的脸，嘴唇，鼻子，眉毛，最终又看着诱人的嘴唇。
    她将塞莉菲尔往怀里揽了揽，仰起头，寻到柔软的嘴唇，轻轻碰着。
    很软，比梦里的触感还要柔软。
    伊文不懂任何的接吻技巧，尽管她在梦里已经和姐姐亲密了许多次，但醒来后只剩下模糊的记忆，细节和动作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她们就这样轻碰着嘴唇，小心翼翼地交换着彼此的温度。
    这一刻是真实的，不是梦境，也不是幻想，她们是真的在接吻。
    心跳如擂鼓。
    唇分开，她们额头相贴，平复着呼吸。
    尽管只是一个简单的轻吻，二人还是紧张得有些缓不过气。
    “塞莉菲尔……”
    “嗯？”
    “再亲一下，好吗？”
    塞莉菲尔还没来得及回应，伊文再一次亲了上来，贴着唇缓慢地蹭着。
    轻柔的动作，生疏的技巧，却带着甜蜜的温暖。
    塞莉菲尔忍不住弯唇笑了起来，没想到伊文在清醒状态下的吻技是如此羞涩，明明在昏迷的那段时间里是那么热情又霸道。
    她指尖碰了碰伊文的唇角，轻声命令：“张开嘴。”
    伊文没想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听话地张开嘴唇，一片柔软滑了进来。
    像是有什么被点燃了似的，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变得灼热起来。
    她们开始吻得急切，舔舐，吮吸，唇舌相贴，热烈纠缠。
    伊文被吻得浑身酥麻，这种感觉让她想起了这几天一直在做的梦。
    在梦里，她和塞莉菲尔就像现在这样缠绵深吻，然后是更加亲密的碰触，更加深入的探索。
    她的手贴着衣服下摆探了进去，抚摸姐姐柔软的腰肢，伴着渐渐急促的气息，她们吻得越来越激烈。
    床板不合时宜地发出了“嘎吱”的声音。
    她们松开了唇，额头相抵，轻喘着气，但很快又纠缠在一起。
    伊文学着塞莉菲尔刚才的方法，主动吻了过来，
    但她的吻技毫无章法，强硬又霸道，一下子搅乱了呼吸，不一会儿就要停下来换气。
    塞莉菲尔还没完全缓过气，又被伊文的小舌闯了进来，黏腻地缠绕在一起。
    原本游走在腰间的双手渐渐往上，掌心包裹着柔软，轻轻揉弄。
    塞莉菲尔突然按住了伊文的双手，含糊地叫了一声：“别……”
    伊文松开了口中的软舌，问道：“怎么了？”
    “先让我起来……”
    “不要。”
    “我压着你了，你身上的伤口还没痊愈。”
    “你没有压着我。”
    “你刚才脱衣服的时候还喊痛。”
    “我真的没事，姐姐，你没有弄疼我。”
    “伊文，别闹……”
    “我没闹！”
    伊文再次吻了上来，想要占有姐姐的念头在心里疯狂滋长。
    明明是姐姐先挑起了她心里的欲望！
    她吻得愈发动情，指尖卷起塞莉菲尔衣服的衣摆，往上掀了掀，赤裸的腰腹暴露在空气中，上面印着点点红痕。
    伊文的动作停了下来，目光定格在那些红痕上。
    她知道这些痕迹。
    以前在学院里的时候，她偶尔会发现那些热恋中的情侣脖子上会出现这样的红痕。
    他们说这是甜蜜的印记，是情到浓时的难以克制。
    现在，塞莉菲尔的身上会有这些印记，难道是……
    “塞莉菲尔……”
    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腰腹上的吻痕，视线往上，连胸口的肌肤都是斑驳痕迹。
    呼吸乱得厉害。
    “伊文，你已经实现了你的梦。”
    塞莉菲尔捧着她的脸，指尖抚摸她的眉眼，鼻子，嘴唇，温柔似水，连声音也温柔得要命：“你已经拥有我了。”
    伊文一下子激动起来，将塞莉菲尔抱得紧紧的。
    她觉得整颗心像是浸泡在蜜糖里，就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甜蜜的味道。
    不是梦，是真切的感受。
    她已经拥有了她。
    她真的拥有了塞莉菲尔。
    她们安静地抱了好一会儿，塞莉菲尔摸了一下伊文的头发，轻声道：“还是让我起来吧。”
    她已经趴在伊文身上好久了，真的担心会压到伤口。
    “可是我想抱着你。”
    “我在你身旁躺下，你揽着我，好不好？”
    伊文妥协了，但手臂始终环抱着塞莉菲尔的腰身，不愿松手，在塞莉菲尔躺下的时候立即把人往怀里紧了紧，生怕会溜走了似的。
    “塞莉菲尔。”
    “嗯？”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塞莉菲尔没有说话，抬手摸了一下她的耳垂，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我是不是弄得你不舒服了？”
    塞莉菲尔愣了愣，“为什么会这样说？”
    “我好像不知道该怎么接吻……”她结结巴巴地说，“虽然我们已经……嗯……我们已经做了，但是我醒来以后，许多细节都记不清了，所以……我的技术是不是很差？”
    塞莉菲尔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轻笑起来。
    伊文瞬间涨红了脸，看来她的技术真的不怎么样。
    “我也不懂怎么样才能被称作技术好，但是你没有让我感到不舒服。”塞莉菲尔的回答很轻，轻到她几乎都听不清。
    但这样的回答还是让她的心充满了欢喜。
    “那我们多做练习，好吗？”
    “这怎么可以说是练习……”
    “为什么不可以？”伊文偏头，吻了一下塞莉菲尔的唇角，“我想要让你感到舒服。”
    塞莉菲尔躲开了她的亲吻，指尖捏着她的脸颊嗔怪道：“你在胡说什么呢？”
    她们额头贴着额头，在被窝里发出甜蜜的嬉笑声。
    “塞莉菲尔，我还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
    塞莉菲尔沉默半晌，低声回答：“我不知道……但是要说有什么是不一样的话，应该是我第一次收到了你送的花，我觉得有些东西是改变了。”
    她越说越小声，感觉自己的脸在不停地冒着热气。
    伊文苦涩地问道：“所以，你小时候真的很讨厌我吗？”
    “那、那是因为小时候不懂事，我觉得你抢走了莫伊拉老师……”
    “你还把我扔到河里了。”
    “我没有！是你突然从草丛里钻出来，我以为是有野狼出没。”
    伊文顿了顿，忽然想起她掉进河里的前一刻，好像在草丛里看见了一个陌生的小女孩。
    她记得小女孩有着棕色的卷发，贵族的打扮，和她们年龄相仿。
    “对了，我掉进河里的时候还有其他人在那里吗？”
    塞莉菲尔疑惑：“没有，我没看见有其他人，怎么了？”
    “没事。”
    伊文想了想，决定把这件事情给隐瞒下来，如果她的猜想没错的话，那个陌生的小女孩说不定就是她最憎恨的那个人。
    她现在不想提起关于那个人的事情。
    塞莉菲尔敏锐地察觉到了伊文情绪的变化，担忧地问：“怎么了？是想起什么了吗？”
    “没有，只是觉得有些伤心，原来我小时候在你眼中是这么讨人厌的存在。”
    “我都说了那是我不懂事。”塞莉菲尔又捏了一下她的脸颊，“你以前不会讨厌我吗？我对你的态度那么差，还害得你掉进河里。”
    伊文想也不想地回答：“我一直喜欢着你。”
    塞莉菲尔被她这样直率的表白弄得脸红耳赤，“可是小时候的喜欢和现在的喜欢是不一样……”
    “嗯，是不一样，因为每天我都会比前一天要更加喜欢你。”
    “你又在胡说……”
    “我没有胡说。”伊文的语气突然认真起来，“从我有记忆以来，我就喜欢着你，可能小时候我对你的感情更多的是姐妹之间的依赖。”
    “你在不知不觉中长得比我更高，变得更漂亮，身材也越来越……当我开始明白异性之间的某些不同时，我对你也产生了某些不一样的想法，甚至开始幻想和你拥有像是异性间的那样亲密。”
    “我会嫉妒和你坐在一起的异性学生，讨厌那些每天来学院找你的贵族骑士。”
    “我还偷偷看了一些禁书，在外面的小镇也听见了不少同性之间的事情，还有亲人之间禁忌的……嗯……当我意识到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的时候，我差一点在狂喜中尖叫出来。”
    “因为我也可以像其他爱慕者一样，以独立的身份去追求你。”
    不是姐妹，不是亲人，是作为爱慕者的身份站在塞莉菲尔面前的伊文。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起来，但她就是想把心里的一切都说出来，想要把这一份溢满的爱意送到姐姐的手中。
    “塞莉菲尔，我不想再忍了。”
    她微微偏头，吻上了塞莉菲尔的唇。
    ——————
    塞莉菲尔：说好的让我休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