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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9

      架不住材料新鲜,看起来非常完美。
    夏天容易没胃口,酸酸辣辣有红有绿的菜摆在桌上,成了最抢眼的一道菜。好在老人估摸着他俩的食量,没有放太多。两人分分刚好能吃完。
    最抢眼的是桌上的鱼。
    钟之夏夹了一筷子:“这是红烧鱼?”
    勖嘉礼点了根烟:“过水鱼。我们家家宴的压轴菜。”
    “过水鱼?”钟之夏虽然在国内生活过,但是仍然一头雾水。
    勖嘉礼:“嗯,一道江湖菜。”
    钟之夏搜索了后才知道,过水鱼做法其实非常简单:草鱼在水里过一下烫熟了就捞起来,浇上调好的汁就能起锅。是典型的下酒快手菜,川渝大排档很常见。
    但是,“过水鱼是四川菜,他们几个老外居然会做川菜?而且味道还挺像那么一回事,一点都不奇怪。”
    勖嘉礼笑笑说,“因为我们家曾经有个姨太太是重庆人。她是家中独女,做得一手好菜。遇到股市动荡,勖家曾一度在崩盘边缘徘徊,她天天买最便宜的鱼,别人不要的鱼泡,做风味鱼肚、过水鱼、烤鱼、水煮鱼、鱼丸、鱼片粥,吃得所有人都快变成了鱼。但没有一个人说不好吃。”
    他话说半截,继续抽起了烟,急着钟之夏停箸追问:“后来呢?”
    勖嘉礼:“为了亲自去捞鱼,她死在了海里。”
    钟之夏一愣:“啊?”
    本还以为会有个圆满的结局,没想到……世事如此无常。
    钟之夏:“对不起。可以告诉我她的名字吗?”
    勖嘉礼:“余小碗。”
    钟之夏:“婉约的婉?还是宛如的宛?”
    勖嘉礼示意她低头看碗:“这个碗。”
    很可爱的名字,但也能看得出,姨太太娘家家境并不突出,可能是做吃食生意的。但转念一想,在那个年代能给女儿取名叫小碗,而不是招娣,算得非常爱女儿的人家了。
    钟之夏放下筷子,认真地说:“希望姨太太来生幸福、平安。”
    勖嘉礼垂眸认真地看了她一会儿,放慢了语气说:“不该提这个的,你看,你都不开心了。”
    钟之夏摇摇头:“我只是遗憾她没能和她在意的人白头偕老。”
    她听别人的故事都会难过,勖嘉礼不敢想象,如果轮到他们,她会难过成什么样。沉默片刻后,勖嘉礼斟酌着安慰到:“别难过,你以后一定会和在意的人安稳地过完这一生。”
    钟之夏心里一阵刺痛,眼眶迅速泛红:“为什么不是我和你。”
    勖嘉礼避开她的眼睛,看向窗外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和墨蓝色的海,沉默地抽闷烟。
    钟之夏一下子眼泪出来了,控诉到:“你总是这样。你心里到底把我当什么呢?临时解决需求的玩物?”
    “不是。”
    勖嘉礼深吸一口烟,“不要胡思乱想。”
    钟之夏红着眼睛:“那你看着我。”
    勖嘉礼不敢看她。他怕自己一看到她的眼泪,心里一直坚持的原则就会失守。
    “快吃吧。”
    他无动于衷,自顾自地吸着烟,吞云吐雾。钟之夏没法子,流着泪给自己开了一瓶冰镇薄荷酒,就着德式烤肠一杯接一杯。
    勖嘉礼心里非常担心,只能强迫自己不去看她。
    钟之夏举着酒杯,没吃一口菜,都要吃一口酒,“ 您不理我。没关系,我自己喝。呜呜,您为什么要这样。您就是馋我的身子,嫌弃我的人。您觉得我出身不好。”
    勖嘉礼放下了烟,皱眉阻止她:“之之,不是你想的这样的。”
    钟之夏给自己夹起了辣椒,嚼着辣椒和薄荷酒,然后一鼓作气地说了出来:“那是怎样?没事的,您嫌弃我也不要紧。老实说,连我都嫌弃我自己。别看我长得挺挺干净,其实我一点都不干净,我很脏,我八岁、九岁、十岁、十一岁、十二岁……就和男人那个了,很多男人哦,他们每次都说,让叔叔蹭一蹭,我很害怕,可是我没有办法,我逃不走。直到十三岁那年,我才知道,我原来我是有爸爸的。我爸爸也嫌我脏,说我是个表子。”
    一开始,勖嘉礼还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开始报数。直到听见她……
    勖嘉礼猛地起身,走过去抱住她,眼里泛起了泪光,语气坚定,咬牙说:“之之,你不是。你是好女孩。你一点也不脏。你没有任何错。”
    错的是那些猪狗不如的家伙。
    他甚至第一时间想到,猥亵幼女罪不论哪个国家都判得都不算重,还不如雇佣黑手党用最原始的方法解决。用菜刀阉割了送去做男妓就不错。杀了更干净。
    他本以为,她只是童年艰辛。没想到她的人生会是这样的苦难。
    有些事,即便喝醉了,她也永世难忘。
    钟之夏断断续续地边哭边道歉:“可我觉得很脏。对不起,我好像把您当成了救命稻草。这对您来说,确实不公平。您应该有个干净、单纯、家世很好的妻子。怎么可能看得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