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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出乎所有人预料,勖嘉礼默许了她的说辞,头一次没发落犯错的员工。
Viola如蒙大赦,感激地看着钟之夏。前任领班三天前犯错拿赔偿被开,她干了十五年侍应生,这个时候被推举为领班所有人都等着她祸从天降。
本以为多年赖以养家糊口的工作要丢,没想到竟然天降好运,叫她意外通过见习领班考核——最近勖先生亲自回梳打埠视察、体验名下产业,苏打酒店HR出台新规,各部门只要不抓出来训,新入职员工可以转正,基层管理可以升职或加薪。
领班工资不菲,她很快能还清家中债务。Viola悄悄告诉要好的小姐妹:改天我一定要答谢那位钟小姐呀。她很心善。
*
他们在餐厅黄金视线点落座。侍应生很快送上来两杯气泡水。
钟之夏诚惶诚恐:“先生,您好些了么?”
勖嘉礼点点头,然后用眼神示意她查看iPad上的菜单:“想吃什么,自己点。”
侍应生恭候在旁边。
钟之夏翻了一下,觉得都非常贵,还好是他自己开的。但,她还是有点下不去手。在皇后区那么多年,她从来不吃任何超过10美金的东西。
纠结片刻,她对侍应生女士说:“你好,我只需要一碗麻酱凉皮,加个葱包烩。”
勖嘉礼点餐则简单粗暴:“招牌菜都上来。”
吃得完嘛?钟之夏瞪大了眼睛。还好没有真的把话说出来。毕竟,他是老板,可能需要检验菜品的质量。
其实侍应生也惊讶。因为去年勖先生来餐厅,只点了鲍鱼海胆鹅肝饭和梅子酒。亲自来掌勺厨师长得知后,点破真相:“事实上,勖先生每年都只点鲍鱼海胆鹅肝饭和梅子酒。今天是为那位钟小姐破例了。”
侍应生:“但钟小姐看起来很拘束,我觉得她很怕勖先生,她根本不知道这一点。”
厨师长:“我们也不要点破。那是他们俩之间的事。”
“可是钟小姐没领情,岂不辜负了……”
厨师下了逐客令:“厨师做菜,男欢女爱,外人不要掺和!”
“你也真是的,菜有啥可辜负的。”
“不是啊,我说的不是菜。你看勖先生,眼神始终关注那位钟小姐呀。”
“我们要有老板娘了?”
“这个不太可能。而且勖家所有人婚姻不自由。钟小姐难入法眼。”
“勖先生位高权重,完全可以先斩后奏,把孩子先生了。”
来督工的行政总厨嗯哼一声:“可把你聪明的,你以为没人用过这招?再八卦小心丢工作。”
这下所有员工都沉默了。纷纷想起本埠坊间,关于大太太戴婉仪不是真正原配的传闻,终于顿悟为何那位员工断然说钟小姐不可能成为老板娘。
“勖先生好可怜哦。”
“你不要命了?小心被他听见了开掉你。”
有人气愤地反驳:“你不要把勖先生说的像个恶魔。他开掉的都是太太安插过来的人,又不是我们。”
……
窗边。钟之夏不敢和勖嘉礼对视,假装看风景。
没想到这样灰蒙蒙的下雨天,外面居然有人开始放烟花,大朵大朵凄艳地绽放。这种一响而散、转瞬即逝的绚烂,就像用尽力气奔赴一生只有一次的相遇,然后渐渐地带着遗憾熄灭、告别,徒留难以释怀的空虚,在寂寞中枯萎、衰败,化作尘埃散在风里。
雨中烟花会,其实是件很灰心的事。钟之夏转头,语气低落:“勖先生,您喜欢看烟花吗?”
“不喜欢。”
勖嘉礼的语气一如既往地简洁平淡:“我喜欢看蝴蝶飞过沧海。”
第7章 如烟花寂寞
没想到沉闷凄苦的雨天能听到被她当做“严肃可怕老古董”的勖先生,会给出吟游诗人般的回答。钟之夏看着他,笑说:“我也喜欢。”
“嗯。”
勖嘉礼眼神温和,轮廓洁净,在雨幕的映衬下,显得梦幻而不真切。初看沉寂、幽远,仿佛只是鬼神在人间的投影,并不真正属于这个喧嚣的世界。
仔细看却又更像走出城堡的吸血鬼伯爵,有着与世隔绝多年的抽离易碎感,分明是年轻英俊的面容,气质却十分苍凉、憔悴。
他是这样的不真实。哪怕他就坐在对面,钟之夏依然觉得自己离她很远。
等待上餐的间隙,她难得露出年轻女孩的天性:偷偷玩手机。本来想拍照,但对着气场两米八的勖嘉礼,她的镜头始终无法准确对焦。怕他发现,怕他觉得好LOW。
勖是个非常罕见的姓氏。她忽然神使鬼差,在Google里输入“梳打埠勖”。勖嘉资料并不多,页数也只有十来页。出现频率最高的词组是:神秘。
“这是一个被阴影笼罩的家族,他们并不固定聚集于某个城市,而是分散在南洋各国,有的甚至远走北欧。但他们依然无法逃脱神秘诅咒,每代都有人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