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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呈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而是立刻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他一路上已经听到动静,知道贺予被唤醒了。
但他之前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战况,这时候被转送到了段闻房中,他才瞧见了曼德拉和破梦者的交火。
“你的眼睛瞧不见血蛊机甲吧。”段闻也不挡着谢清呈,走到客厅办公桌边,开始热一壶水倒茶,“初皇能看到的,应该是真实的景象。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谢清呈没有转开目光,他知道贺予就在那里。
他说:“无人机。”
“嗯。”段闻扬了一下眉,淡笑,“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你的话就是真实的。贺予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了,他有的是机会告诉你。”
“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他。”
“我对任何人都没有绝对的信任。”段闻倒了一杯茶给谢清呈,“同样一杯雪地冷香,这一次,你是喝还是不喝呢?”
他微微笑着,看着他,那笑意却令人背后生寒。
谢清呈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早看出我们在房间里是在演戏了?”
“早看出了。”段闻说,“只是觉得很有意思。我知道他再怎么挣扎,也无法逃出我们的控制,但我想看他能挣扎到哪一步。”
“其实你也未必就如此运筹帷幄。”谢清呈道。
段闻:“什么意思?”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在你的计算之中,你不至于到我们已经破坏了激速寒光之后才赶来。”
段闻顿了一下,目光掠过旁边的棋盘,又理了理自己未扣好的袖扣。
然后他抬起眼,微微一笑。
“那时候有一点私事。”段闻说,“耽误了。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件事刚好碰到另一件,必须做个选择。所谓人算不如天。”
茶斟得很香,段闻自己饮了一口,杯盏放落之后,他说:“来聊一聊正事吧。谢清呈,你告诉守卫,说初皇不是数据,是人,你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对象。”
“是。”
“能否证明给我看看。”
“你必须先让贺予停下杀戮。”
“……你是在和我谈二选一的要求吗。”段闻微笑着,“初皇殿下?”
“你没听错。”谢清呈冷坐在那里,眉睫凝霜,“我就是在和你谈二选一。你自己刚才也说了,有些事就是一个碰上另一个,不能两全,毕竟人算不如天。”
段闻不笑了,淡道:“你哪儿来的筹码。何况这次我也不急这一时半刻。”
谢清呈没有去直接否定他,而是抬起那气质仍然锐利的眼:“小男孩的身体不好用吧。”
“……”
“排异反应很痛苦,让她连出现在人前都很难做到,不是吗?我想她用那个孩子的身体,也已经到极限了,或许她这几天还病得很厉害。否则开战这么久,她不至于连个面都不曾露过。”
段闻坐直了身子,瞳色幽冷,盯着谢清呈。
他们俩谁都没有提段璀珍的没名字,但彼此都知道“她”指的就是段璀珍。
段闻慢慢道:“贺予果然是什么都和你说了。不过现在是你在我们手里,我其实可以利用任何的手段逼你就范,你又有什么资格与曼德拉谈条件?”
谢清呈:“我既然能直接和你摊牌,你觉得我真的是束手无策任人宰割的吗。”
听他这样说,段闻的身子微绷,目光一掠,扫过他全身。
谢清呈:“我没有武器,带我来的人已经搜了不下十次。但如果我不愿意配合,你们也无法那么快掌握初皇的秘密。我可以控制它,甚至可以主动停止它的力量。你清楚的,一旦我自毁,你们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
“段璀珍恐怕是撑不了太久了,要初皇还是要血蛊。”谢清呈说,“你们自己选。”
简简单单几句话,让段闻陡然间沉默了。
过了好几分钟,段闻才忽然仰头笑了起来:“谢清呈,你可真不愧是谢平的儿子,什么情况下都能处变不惊……!”
“你过誉了。”谢清呈道,“我处变不惊的能力是拜曼德拉所赐。在和精神埃博拉斗争的这二十年中,我无时无刻不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最终成了现在的样子。是你们亲手导致的结果。”
外面的硝烟战火还在继续。
谢清呈说:“把贺予放了。否则就算我人在这里,你们也得不到初皇的能力。”
段闻不响了。
毕竟初皇和血蛊不一样,他们对初皇的很多了解都是不确定的,二十多年的信息混合在一起,难辨真假。目前他还真不知道谢清呈是不是有什么办法抑制自己体内的力量,于是他不敢轻举妄动。
反复思考后,段闻开了口:“谢清呈,不如我们各退一步。”
“什么意思。”
“现在就放弃血蛊是不可能的,他一旦清醒了,万一又来夺你,我们会很被动。而且你也不一定就会在他走后说话算话配合我们。”段闻道,“但我可以让他停止攻击,先减少破梦者的伤亡,也减少对他自己的损耗。等到你成为段璀珍的供体之前,我会让你看到他被安然无恙送还回破梦者舰船上。”
“如果你不送呢。”
“那你也可以在最后一刻终止你的能力,不是吗。”
“……”谢清呈其实并没有什么能力可以遏制初皇属性,一旦段璀珍获得他的身体,就可以完完全全地获得初皇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