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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三两成群,或热络或客套地谈笑着,各有各的目的。
    谢清呈不喜与人交谈,他刚好替卫冬恒夫妇带孩子。
    芽芽很乖,是那种难得一见的天使宝宝,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她实在太喜欢谢清呈身上的气息了,一被他抱到怀里,就乖乖地趴在舅舅胸前,一双小手环着他的脖颈,安静地东张西望,望累了就直接窝在舅舅怀里香甜地睡过去,谢清呈带着倒也完全不累。
    会场里音乐太响,芽芽的小脚丫不安地在谢清呈身上动了动,谢清呈垂了睫毛,觉察到了她的不舒适,他轻声问:“困了吗?”
    “嗯……还饿……”芽芽软声道,打了个哈欠,“舅揪,想喝睡前奶……”
    “妈妈出来的急,没有带来。”谢清呈一个铁血纯爷们,对孩子倒是很耐心,“舅舅先带你去楼上睡一会儿好不好?”
    “唔……那好吧。”芽芽说着说着,眼皮子就已经打起了架,几乎已睡过去了。
    谢清呈于是轻轻拍了她两下,带她去到了三楼的包厢休息。
    结果谢家大哥一边温和地抱着哄着孩子,一边走到楼上,刚转过一个弯,过道里迎面就走来了五六个刚刚谈完生意的男人。
    谢清呈的脚步顿住了,一时间竟像被无形的剑刺中了心,刹那透不过气来。
    ——
    他没有想到贺予也在。
    贺予走在那群男人的最中间,身后和身边跟着的人明显都在讨好他,脸上挂着新鲜出炉的谄笑。
    “是吧,贺总在澳洲那两年,肯定……”
    忽然,贺予停下来了,目光穿过铺着厚重织花地毯的走廊,径直落在走道口的谢清呈身上。那一瞬间,神情僵硬,连时空都好像静止了。
    他们竟然在这里碰到。
    那么猝不及防,那么直接了当。
    以至于他们两个,谁也来不及装出没有看见或不认识对方的模样。
    一瞬间,他们周围仿佛什么人都不存在了,光阴也没有流失那么多年。
    仿佛他还是三十三岁那一年的谢清呈,贺予也才二十岁,仅仅只是个在读书的学生。
    他们就那么对望着。
    旁边有宾客见状,忙道:“哎呀,贺总,这是您的旧识吧……”
    仿佛冰面碎裂,这一声骤然把梦一般的恍惚打破了。
    贺予回神,落在谢清呈身上的目光略微收敛了些,变得不那么容易被人看出情绪,然后他笑了笑,对那宾客说:“……要不是被张总您提醒,我差点都认不出人了。真是失礼。”
    然后他才慢慢地走到谢清呈跟前,距离比正常社交稍微近了那么一点。
    他向谢清呈伸出手,倏然展颜,言笑晏晏:“好久不见了,谢先生。”
    一句开场寒暄,不提之前的消息和被拒绝的拜访。
    一声谢先生,奠定了他俩重逢后的关系。
    谢清呈没有立刻把手伸给他,他抱着芽芽,很不方便,于是抬眸用那双看似沉静,其实已镇压了太多情绪的桃花眼先望着他——一只眼睛有神,一只眼睛却再也聚不拢光芒。
    贺予在他面前主动伸出手,彬彬有礼。
    但,也就这样了。
    谢清呈尽力让自己回过神,略微调整了一下姿势,才勉强腾出一只手来,但他一触碰到贺予的指尖,怀里浅寐的孩子就醒了,蹬着小腿动了动软洋洋的身子。
    “嗯……揪……”小孩子刚睡醒,说不出太连贯的话来,只用小拳头揉着眼睛,磕磕巴巴地,“要妈妈……喝奶奈……”
    谢清呈担心她乱动掉下去,又将那只手半路收回,成了扶抱住她的依托。
    他把孩子重新抱好了,才对贺予说了一句:“……抱歉。”
    贺予顿了一下,微微一笑,眉眼间看不出阴晴,不过很配合地把手撤回了,他的目光在谢清呈和芽芽之间来回逡巡,过了几秒钟,淡道:“这是你的孩子?”
    谢清呈:“外甥女。”
    “哦。”贺予顿了一下,又笑了笑。
    其实以他们现在这种关系,谢清呈是不必要和贺予解释太多的,但不知为什么,他仍然那么直接地和贺予说了。
    贺予温声道:“真不好意思,我以为您再婚了,所以……”
    贺予说着又笑了一下,没再讲下去。
    他们俩谈话,其他人没有靠的太近,因此贺予的一言一语,都只落在谢清呈一个人的心里。
    谢清呈抱着芽芽,小孩子很暖,仿佛能焐去他此刻心口的冰,他用那无焦距的眼眸看着贺予,尽可能平静地去面对他。
    良久之后,贺予还是把说了半截的话似是不那么在意地问了出口。
    “谢先生还没有结婚吗?”
    谢清呈:“……没有。”
    这个问题太私人了,寻常的关系,其实是不该过问的。可是贺予还是问了。
    隐隐地,谢清呈心里好像有种他自己也不想承认的期盼似的,让他的心逐渐有了一丝温度。
    然而贺予接下来的话,却好像在他脸上冷冷掴了一掌。
    贺予笑道:“那真可惜了,要抓紧,您的年龄条件毕竟在这儿,再迟一些,好的妻子也就找不到了。”
    谢清呈望着他,贺予仍对他报之以温柔的神情,可谢清呈心口的那一点热气就这样冷了下去。
    其实不仅仅是冷,几乎是从沁入骨子里的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