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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清呈根本无法将他和电视里的那个淡漠优雅的“贺总”联系在一起,更何况被怀疑与段闻勾结的“Devil”。
    谢清呈思来想去,想该怎么和贺予说话,但他的思维太老套了,发的消息当然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他斟酌了一个晚上,输入框里来来回回打了无数次消息又删掉,甚至拿纸笔在书桌上写了稿子。
    可是到了最后,他发觉以自己如今的身份,能有的开场白,也仅仅只是一句:“你好。你还好吗。”
    手指悬在发送键上,迟疑着,最终还是横了心,一秒,两秒——按下去。
    咻地一声,信息发送成功。
    谢清呈往后一靠,疲态俱现地坐在椅子上,长叹一口气。
    他没有想到只是发这样一条消息,竟已汗湿重衫。
    发出短信后,谢清呈便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他等了一天一夜,手机一有动静他就去看,看到不是贺予便又消沉下去。
    他就这样守着,一直等着。
    从希望等到失望。
    到最后,只剩下了无尽的黯然。
    整整一晚,谢清呈躺在床上,攥着汗湿的旧手机,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也许从前贺予等他回复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贺予曾在痛苦时不断地和他发消息说:“谢医生,我病了……我病了。”
    那个时候,谢清呈没有理会他。
    如今这种绝望都尽数落回了谢清呈心里。
    后来,天亮了,云层间透出了熹微的光,那光芒越来越辉煌,照彻了漫长的黑夜。
    日升月落,慢慢地,天又暗了。
    当太阳再一次被黑暗所吞没,天地重归于一片混沌时,谢清呈终于知道,贺予再也不会回复他的消息了。
    他麻木地躺在床上,最后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谢清呈说:“贺予。对不起。”
    信息发送成功。
    这次他没有再报什么希望,他发完了,就放下了那个已经被他握了一天一夜的,沾满了汗水的手机……
    他知道,贺予是再也不会回他了。
    .
    就这样,他见不到贺予,也得不到贺予的回应。后来试着打过电话,也从无人接听。
    但谢清呈还是很关心他,每一天回家,他都会准时打开电视,想要看到一些与贺予有关的新闻。现在贺予是商界新闻的吸睛利器,隔三差五就会出现在电视上。
    谢清呈想,自己还能在荧幕上看到他,那也很好。
    只要他还活着,还能微笑,无论那微笑是不是属于自己的,都很好。
    哪怕看着会痛,也是好的。
    这天,谢清呈从实验室回来晚了,返回陌雨巷时已快九点。
    他没有在卫家住太长时间,毕竟那是谢雪的夫家,哪怕卫家地大房间多,根本不在意这些,但谢清呈自己并不习惯。
    外头下了一点小雪,南方的冬天又湿又冷,谢清呈轻咳着,回到了屋内,将空调打起来,电视打开,然后脱了外套走到茶台前吃药。
    拿药盒的时候他略微愣了一下,他这人生活习惯很好,东西都习惯于打理得井井有条,就像整洁的手术操作台一样。他记得自己早上出去之前,是把药盒整齐地放在桌角边的,可是现在这些盒子都是乱的,随意摆在了茶台中央。
    也许是黎姨来过了,她有他家的钥匙。
    谢清呈没有太在意,将药吃了,打开电视,然后去洗手间迅速淋了个浴。
    等出来时,晚间新闻已经开始了。
    今天贺予接受了沪州地方台的专访,大致聊一聊他目前在做的生意。
    谢清呈就坐在屏幕前一直看着。
    节目长达一个半小时,他就这样用半盲的眼看了他一个半小时。看那个曾经无比灿然的男孩子,从容不迫地应对着各种各样刁钻的问题。
    到了节目的最后,主持人不甘心于只谈商务,铆足了劲想刨出些私人信息。
    主持人:“贺总您这几年在澳洲是否感觉到孤独,有没有思念过什么人呢?”
    “孤独是我已经习惯的。至于思念……”贺予笑得很温柔,竟有种甜蜜的感觉,“如果我在海战前就认识您这样动人的女性,我应该就会有值得思念的人了吧。”
    他答的很自然,又讨人喜欢。
    谢清呈在电视机前安静地看着,静得几乎没有什么活人气,他看着贺予微笑,他也想试着跟着笑一笑。
    可是嘴唇牵动不了,心也像是在被刀割一样。
    不知是不是太煎熬,那天晚上看完节目睡下后,谢清呈发了烧。
    他躺在床上,浑身都烧得滚烫,模模糊糊间他好像听见贺予温软地对他说:“哥,你怕冷的话,我可以抱着你睡呀,我给你暖床,免费的,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被子都被他的体温烘得滚烫,他恍惚有种贺予真的上床拥住了他的错觉。
    谢清呈轻轻地说:“我不赶你走……贺予……我不赶你走了……”
    可是你还愿意回来吗?
    你还愿意回到我身边吗……
    再无人回应。
    一夜浑噩,谢清呈不知道自己的眼睫间是否有热泪盈着。
    第二天醒来,身边自然什么人也没有,唯独那只小火龙还在书桌上憨态可掬地静立着。
    谢清呈闭了闭眼,手指轻轻抚过温热的被褥,将梦的余韵抚平,然后彻底地,回到了现实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