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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他的是陈慢以标准的擒拿术,猛地扼住了谢清呈的手腕,在两人激烈的撕扯当中,谢清呈的手腕被陈慢拧脱臼了。
他痛得闷哼一声,背后顿时起了一层汗,而后倒在床上,那只手再也动弹不得。
陈慢这二十几年循规蹈矩,从不做任何出轨之事,这一刻他是真的失了心了。
他看着这个狼狈不堪的男人,轻声问:“你到底看上了他什么?他的钱和他的身份,这些我也都有……甚至只要我愿意回到燕州,回到我外公身边,我就能得到比贺予更高的权力——贺予能给你的东西我也全部都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谢清呈如同被狠狠掴了一巴掌!
陈慢居然对他说出了这样的话……
在萱阁之后,陈慢已问他所求是什么,是不是钱权名利。
这是以前的陈慢,绝不会对以前的谢清呈说出来的言语,太过诛心的言语。
“谢哥……你说啊……你告诉我,你究竟想要什么?”
谢清呈被他制着,此刻再也动不了了。但是他的眼神却比陈慢进房间之后的任何一刻,都来得更凶狠冰冷。
他咬牙道:“我想要你滚出去。”
“只有这个。”陈慢眼眸泛上血色,低声说,“只有这个,我不能答应你。”
“……”
“如果你可以和男人的话,谢哥……如果你不是我心里那个……永远不能靠近的神祇的话……我也应该要拿我想要的。”陈慢的手在颤抖,他眼里的光无时无刻不是破碎的,“我早该拿走的……”
“我早该拿走的……”
他颤声说着,伸手要去碰谢清呈的丝绸衬衫衣扣,因为紧张,因为情绪的崩溃,因为心里的复杂矛盾,他的手越来越抖,仅剩的那么几颗扣子,他竟然一时没有办法解开。
谢清呈事后回想这件事,他觉得,其实陈慢的内心深处还是有那么一丝永恒的底线在的。
陈慢这时候的颤抖,或许正是因为在他心灵深处,他的道德在谴责着他,不能让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但是谢清呈始终无法知晓,如果任由陈慢这样继续下去,他会不会践踏这最后的底线做下错事——因为就在这时,原本被陈慢反锁的电子门发出滴答一声解锁的响。
然后——
猛地被人从外面撞开破入!!
谢清呈极度的愤怒和混乱间还没有看清来人,耳中就听得一声近乎扭曲的怒喝,犹如恶龙击海,业火裂空,紧接着房中劲风袭来,陈慢整个被那个破锁闯入的人影从床上扑到床下,两个青年不要命地,疯了似的,开始野兽般的厮打!
“你他妈敢动他!!?姓陈的,你他妈敢动他?!!!”
这个声音一响起,谢清呈哪怕看不清人,也知道是谁了。
是贺予来找他的时候听到了动静……是贺予什么废话都不说,什么多余的事情都不做,径直技术解码,破门而入……
贺予无尽的愤怒都在此刻腾涌上来,他完全杀红了眼,拳脚到骨,两人顷刻间就打得昏天暗地。
“你他妈畜生!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他今天都这样了,你还要羞辱他!!!你是不是东西陈衍?!他他妈的信任了你那么多年!谁说你喜欢他他都不放在心——你他妈的——”又是一脚重重踹下!
贺予的身上手上都打得出血了,他朝着陈慢怒嗥道:“你——他妈的——在干什么?!!他对你十几年的恩情——你就这样报答他?!!!?”
陈慢也不遑多让,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这俩年轻人是谁也不打算再装了。
陈慢怒而回击:“你有什么脸说我?你连你自己的私人医生你都不放过,你连在他妹妹的婚宴上,你都要闯祸,你都要让他丢人!贺予我告诉你,世上最没资格谴责我的人就是你!!”
贺予根本不听他说的这些东西。
他手腕上的情绪监测带在迅速飙红,手上的力道完全失去了控制。陈慢的崩溃里至少带着一丝清醒,但贺予已经疯了,他是个疯子,他是真的想要——也真的敢要陈慢的命。打斗间,贺予抬手砸去了房内的一盏台灯,径直拿破损的尖锐灯座就要猛挥下去!
谢清呈厉声阻止了他。
“贺予……!”
明明只是一句话,却像咒印似的,将贺予猛地缚住了。
谢清呈起身,他一只手被陈慢拧到了脱臼,另一只则是那只先前在易家村便已受伤的手臂,根本使不上力气。但他还是用那只手搭在了贺予握着的灯座上:“你给我把东西放下。”
“放下!”
“你们要打,滚出这个山庄去打。”
“……”
“出去。”谢清呈因为承受了太多的刺激,此刻的神情反而显得非常麻木,他说,“都给我滚出去。”
贺予:“谢清呈……”
陈慢:“谢哥……”
谢清呈用冰冷的手指,扯紧了自己的衣衫。
他闭了闭眼睛:“别他妈叫我。”
他现在算是发现了,人和人就是不一样的,秦慈岩能做好一个长辈,能做好一个医生,而他学着秦慈岩的样子,去照顾贺予,也宽慰着陈慢。
最后的结果却是他妈的离谱到家。
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且全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小年轻会这样——自己一个硬邦邦的男人,又是个年纪大的,这是撞了什么邪还是上辈子缺了什么德,会被两个毛都还没长齐的狗崽子喜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