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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把它无情地切割出去,像切阑尾,切赘瘤,切掉一切病变的组织,好让它不要影响自己。
但当他发现它的存在时,它已经开始往他内心的深处钻了。
他摘不掉自己的心。
谢清呈因此有些情绪混乱,他神色仍淡,却没和之前一样,直接说出什么能刺痛贺予的话来。
贺予见他没再说话,稍稍松了口气,却仍不敢掉以轻心,很戒备地望了望他37度的薄唇,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哥,我叫个酒店送餐,那个……你想吃什么?”
谢清呈实在是心又乱,人又累,躺回床上,以手遮额。
男人沙哑道:“随便。”
贺予就叫了两份早餐。
他自己是比较喜欢英式早餐的,但那却不怎么对谢清呈的胃口。
于是他给谢清呈点了沪州特色的鸡汤小馄饨,又要了一份皮蛋瘦肉粥。
酒店的餐车推来,送到套房卧室外,贺予就让人回去了。他才不愿意让其他人看到谢清呈和他做完之后浑身散发着性感成熟气息而不自知的模样。
“来,起来吃点吧。”
贺予把碗端到了床边,柔声哄他。
谢清呈没想到自己活到三十多了,还要被一个小毛孩子哄吃早饭,一时内心很微妙。
他沉着脸起身,不过除了腰酸腿疼,倒也没有更难受的感觉。昨晚他昏了过去,贺予就去浴室拿湿毛巾蘸了热水,一点一点地擦拭,替他清理干净,半点不嫌麻烦。虽然谢清呈昏沉间,模糊觉得贺予是在处理完了之后,又忍不住胡闹了几回,但至少都是做了些措施的。
谢清呈不知贺予这种行为是文明还是不文明。他也懒得去想这种垃圾事了,坐起来准备吃一些东西缓过精神。
贺予拿着勺不放。
谢清呈:“怎么了。’
“我喂你吧……”
谢清呈:“我喂你差不多。”
贺予还就真的坐下来。
“好,那你喂我。”
谢清呈:“………”
人不要脸真是天下无敌。
“你喂吧。”
谢清呈当然不会这么做:“你手断了?还要人喂饭,自己吃自己的去。”
贺予的西式早餐还在外面桌上放着呢,他也不急着享用,就看着谢清呈喝粥吃小馄饨。
谢清呈喝粥的样子很好看,吃东西也不怎么出声,一点一点地拿勺送着,贺予隐约能看到他雪白的齿和温润的舌尖。
谢清呈送粥的时候含了一点勺子,贺予看着他这个动作,心里泛痒,喉结滚了滚。
谢清呈: “……饿了就去吃东西,一直看我干什么。”
贺予开始鬼扯:“我也想尝一口你的。”
谢清呈怀疑他吃不到就不走了,于是把勺子连同粥碗一起递给他。
酒店的皮蛋瘦肉粥熬得很糯,莹莹雪白的粳米和新鲜的肉馅炖作一碗,里面切了嫩姜丝和皮蛋。大厨的手艺很不错,但贺予尝了一口说:“还是你手艺好。”
谢清呈扬眉。
小鬼挺会夸的,做饭的人都喜欢听这种话,一顿饭下来,谁吃的最多最讨厨子欢心。贺予又问:“这个鸡汤小馄饨我能尝尝吗?”
谢清呈略微抬起了下巴,示意他拿去。
这酒店的沪菜师傅做小馄饨也很有讲究,皮子都是现擀的,馄饨肉不能多,这无关厚道,多了便显臃肿,不够轻盈。沪州的小馄饨讲究的是一个“水上漂”,皮子要流云似的浮在烫水间,热气蒸腾,碗中载一个九重云霄。
鸡汤滋味浓郁,但需要滤成清汤,不可见油见厚,免得给薄云似的馄饨裹厚重了。如此一来,汤清馅细,佐以一把细碎嫩葱,紫菜碎,再切几丝蛋皮点缀,那就是沪州最落胃的传统小食。
作为外滩边历史最悠久的酒店之一,其厨房师傅的手艺自然也得练至如臻化境。
贺予尝了,说:“还是没在你家吃的那一回味道好。”
谢清呈冷笑一声:“挑的你。”
但谢清呈是个爹系男。
他听着,多少是有些受用的。
“醋呢?”轮到谢清呈自己吃馄饨了,他就开始找醋。
“在外面餐桌上。我去拿。”
谢清呈在碗里倒了许多醋。
贺予看着都觉得倒牙,酸着他了:“你啊,怎么倒着这么多?”
“小馄饨醋不够怎么吃。”
谢清呈说着尝了一口,觉得还是淡了,又加一点。
贺予想了想,就开始没边:“谢清呈,你好会吃醋。”
“……”
“你要是什么时候能吃我的醋就好了。”
谢清呈的回应是把醋瓶子递给他:“拿着。放回去吧。”
等吃完了饭,谢清呈看了看时间,也该回学校去了,下午三点多还有两节课,于是准备起床。贺予一来一回和他插科打诨了那么久,没有受到什么来自谢清呈的清醒拒绝,正觉轻松,但这会儿见他要穿裤子起来了,又忍不住警铃大作。
他忽然上前,干了一件很荒唐的事儿——
他把谢清呈正准备扣皮带的手给按住了。
谢清呈:“你干什么?”
“……”
“松开。”
“……”
”贺予,我让你松开。”
他觉得这兔崽子真是莫名其妙。他拽着他不让他把裤子穿好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