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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呈没有再管他们,回身去衣橱里找换洗衣物。小姑娘学散打的地方就在医学院附近,每次上完课都是一身热汗,谢清呈特意给她备了几件干爽的衣服,方便她过来换,这时候倒也派上了用场。
“要贝拉还是要辛格瑞拉?”当大哥的在衣柜里翻找着,从他那淡薄嘴唇里说出来的却是两个柔软的童话公主的名字。
小女孩很高兴:“要贝拉!”
谢清呈递给她一套淡黄色的公主裙。谢雪欢呼一声,捧着裙子噔噔噔跑去洗手间换衣服了。
谢雪走了,贺予还湿漉漉地在床沿站着。
谢清呈在衣橱里又继续找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回过神来,干了一件非常不是人的事情——
“你穿这套吧。”
贺予接过衣服,展开来一看,淡定地:“谢医生,您弄错了。”
“没弄错。”
贺予僵了一下,慢慢抬起头,眼睛微眯着,神情逐渐浮现了无法掩藏的阴冷。
“您递给我的是裙子。”
而且还是辛格瑞拉的蓝色公主裙。
面对贺予压抑着的怒火,谢清呈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居然笑了一下,只是他那张凝霜含雪的脸庞哪怕是笑着的,都让人分不清是冷笑还是真的笑。
“你没得挑。我就只有这一件是合适你尺码的。”
贺予:“我想我可以穿您的衬衫。”
谢清呈抱臂,往高低床的梯子上一靠,自上而下睥睨着他:“小鬼。我的衬衫你穿大了。”
“……”
“不穿?不穿你就只好裸着出去了。”
“……”
外面雨声不歇,成了当年这段对话淅淅沥沥的背景音律……
成康精神病的火势慢慢地得到了控制,消防员相继进入,警察也忙着做调查。谢清呈和贺予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往事的倒影。
贺予说:“你当时还和我说,我不亏,公主裙口袋里有一颗糖,建议我翻一翻口袋,算是给我的精神补偿费。但我说你给的那是毒药,我才不吃。现在想想,你那时候真的很缺德。”
谢清呈:“……不记得了。”
说着就要走。
“骗鬼呢你。”贺予一把抬手将他的去路拦了,手撑在谢清呈身后的大树上,眯起眼睛,“不记得了?不记得你被江兰佩抓住的时候,怎么为了提醒我翻一翻你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和我说辛格瑞拉里的糖果?”
谢清呈一点也不心虚,面色冷淡:“巧合。”
贺予就来火了。
他觉得自己当时把谢清呈带回宿舍还给他一件T恤穿真是便宜他了,现在看来,就算叫个闪送也得给他弄件婚纱穿穿,还得是情趣款大腿带蕾丝内扣绑带的那种,丝袜都给他穿上,不穿就把他拷起来丢床上硬套上,不然羞辱不到他,因为这男人也太不要脸了!
“不记得了是吧?”
他低头和他说。
“那您以后可得小心点,别再把自己给弄得那么湿……”贺予的眼神慢慢溜过谢清呈的眉眼,他轻声道,“不然下次我给您穿的,可能就不是旧T恤了。”
谢清呈面对他的威胁,反应是抬手拍了拍贺予的脸:“放心小鬼,你没机会了,弄湿了我也可以裸着出去。”
“什么裸着?”一个警察走过来了,一看是刚才闯火场的俩神经病,立刻道,“不可以再裸着进去了!多危险啊!不是,我的意思是,不裸着也不能进去……”
贺予温柔一笑,眸眼温良:“是啊,我正说他呢。多危险啊,是不是谢哥?”
“你说他干什么?不是你先跑进去你哥他才跟进去的吗?”小警察瞪他们,“哎,算了。你俩伤口都处理好了吧?处理好了跟我们回一趟派出所,今晚有的忙了。”
因为案件影响大,牵扯人员多,大家都要被依次仔细问询,做好笔录。
警车分批把相关人员带回派出所,因为人实在太多了,忙不过来,所里给他们收拾了几间休息室,让没有轮到的人在休息室里先度过这个混乱的夜晚。
谢雪也跟在谢清呈他们后面来了。
她是个女孩,就和一个女护士被安排在了一间,贺予和谢清呈被安排在了她们隔壁。
谢雪进去小憩前,人已经缓过来不少了,她因为全程昏迷,见到的血腥场景没几幕,所以没啥大的刺激,反而已经开始安慰起了那个惊惶未定的护士姐姐。
“没关系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先休息,轮到我们会有警察来叫的。”
“我睡不着呜呜呜呜呜……”
“你睡不着我给你唱歌吧,丢呀丢呀丢手绢…”
“啊啊啊啊不要唱这种阴间歌呀!!”
谢雪不明所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脑袋里就冒出这首歌了,感觉昏迷时一直有人在我旁边唱…那我换一首吧,蓝蓝的天空银河里,有只小白船……”
护士:“???”
谢雪显得很沮丧:“脑子昏了,对不起对不起,我还是给你讲个笑话吧。”
谢清呈和贺予被安排在了一间休息室。
“你们两位睡这里,条件不是很好,将就一下。需要什么东西随时找我们。轮到你们会有人来叫。”小警察匆匆交代完事情就走了,还有一堆证人要安排呢。
谢清呈就和贺予一起推门进了屋。结果一看屋内布局,两人全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