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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昱嗤笑:“那个人什么时候出现?”
    “总之会有的……”
    “下辈子吧!”
    明明已经接受现实,为什么听到这些话还是会觉得难过呢?等眼前的 Alpha 起身要离开,许昀用力揪紧桌布,有些艰难地抬起头:“既然你这样想,当初又为什么愿意跟我在一起呢,难道不是因为喜欢我、欣赏我吗?”
    因为情绪激动,声音就不自觉抬高了一些,吸引来不少目光。樊昱觉得没面子,回过头丢下一句:“玩玩儿而已,你一个 Beta 又没什么损失!” 接着就扬长而去。
    是啊,一个 Beta 而已,既不能被谁标记也不能标记任何人,注定要忍受不稳定的感情。可是依然会想要一段长久的关系,依然会想要被喜欢、被重视。
    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
    周围看客的打量令他无所适从,只能绷着背坐在那里。脚下有个旅行包,是拜托樊昱带来的衣服,遗落在原先的住处有一段时间了。
    布料很皱,还沾了灰,像是被人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一样。许昀苦笑了下,不知该做何感想。
    餐厅另一角,有人已经看了半天戏,也有人刚到。
    李尧远刚坐下朋友就凑过来:“猜我看见谁了。”
    在外面转了好几圈才找到停车位,李尧远已经为此大为光火,另外,进来没有服务生帮忙开门,更是让他在心里给这间餐厅打了个大大的叉。
    “谁选的这破地方。” 他语气不善,英俊的脸上剑眉微横,一副不爽的表情。
    “这地方选得对极了!只可惜你来得晚,错过了精彩好戏。”
    “咦?” 另一个人终于反应过来,“他不是那个…… 那个夜壶吗?”
    夜壶是当年许昀在学校的外号,因为他的信息素白天淡,晚上凑近了却能闻出来。开始也不知道是谁取的,实在够贴切,所以后来渐渐传开了。
    在座的几个 Alpha 全笑起来,只有李尧远抬起视线,肩膀都骤然绷紧。
    许昀的位置靠窗,背微微弓着。有服务生过去问他什么,他仰起下巴,好像有点惊讶和局促,等人走后才抽过纸巾揉鼻子,把鼻尖都揉红了,整个人既窝囊又安静。
    从前他就是这样,衣服不合身,骨架还又薄又瘦。长得难看就算了,偏偏又不爱说话,只喜欢晒太阳,常常在学校草坪一躺一下午。
    另外,这个人软塌塌的没骨气,不管被怎么对待都照单全收。就算被某人骂是没用的海绵,只会吸收别人的恶意,他听完也笑眯眯的不生气:“当一团海绵有什么不好?晒晒太阳就可以把这些恶意烤干啊,阿远,陪我一起晒太阳吧。”
    怎么又开始想以前的事了。李尧远暗骂一声,生硬地收回目光。
    “我怎么记得你跟他以前…… 好像有过一段吧,你们两个。”
    好友笑得不怀好意,其他人则一脸难以置信:“什么?尧远跟夜壶有过一段?打过炮还是认真的啊?什么时候的事,我们怎么没听说!”
    “你们自己问他。”
    李尧远在众人的注视下冷着脸:“少放屁,我的眼光什么时候这么差过。”
    刚才那名服务生是来询问许昀要不要加菜的,顺便告诉他,之前那个一走了之的男人没结账。许昀自认倒霉,抱着不能浪费粮食的心情吃起沙拉来,毕竟这是唯一没有被打包的菜。
    吃着吃着就开始觉得难受,狼狈地打了两个喷嚏,结果身下的椅腿被踹了踹。
    “又让人甩了?”
    他吃了一惊,拿开纸巾抬起头,先看到一双抄在裤袋里的手,一只价值不菲的腕表,然后才是处处散发着强烈 Alpha 气息的挺拔身躯。
    不过还好闻不到什么,所以也不会像 Omega 那样想着臣服。
    面对盛气凌人的男人,他嘴唇翕张了两下,满眼的错愕。这副表情看在对方眼中却令人窝火,因为这仿佛代表着他忘了自己的名字。
    虽然想一想,六年没来往的前任,叫不出名字也很正常吧。
    可李尧远还是脸色骤冷。
    “被甩而已,又不是什么新鲜事,哭哭啼啼的公共场合你不觉得丢人?”
    意识到他是指自己红彤彤的眼睛,许昀反应过来,有点尴尬又紧张地起身,撇开视线问候道:“是你啊,好久不见。”
    又是一声冷嗤。
    “我没有哭哭啼啼的,应该是着凉了,刚刚。” 仓促又苍白的解释之后,许昀忍住想打喷嚏的冲动,胃却忽然难受得很。
    真奇怪,到底怎么了?
    撞见初恋也不至于反应这么大吧,他无奈地想,今天出门前应该看看黄历的。
    “你也来这吃饭?” 只能顾左右而言他,“真巧,阿嚏!对不起……”
    距离过近,西服上仿佛被喷上点什么。李尧远嫌恶地后撤:“拜托你注意点。”
    “对不起,抱歉……” 许昀拿纸巾用力擦了擦鼻子,出于生理反应,眼圈变得更红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 阿嚏!”
    这回不用李尧远说,他自己就识趣地背过身去,一边穿外套一边说:“不好意思我好像有点不舒服,你朋友肯定在等你吧?那我就先走了,改天再——”
    “不舒服?” 李尧远在后面冷冷地看着他,“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在躲我。”
    躲他?哪有。偌大的一座城市,就连与邻居碰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说有意躲谁未免言过其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