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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峰枕着胳膊躺在病床上,嘴里叼着根果味棒棒糖,漫不经心地隔壁床的许书愚解释那天沙漠里的情形,“挺好,没造成二次伤害。”
许书愚表情复杂,半晌捂着胸口感叹:“卧槽,光听你说都觉得好他妈暧昧。”
江峰沉默,忽然抱住枕头往老许那边蹭,欠嗖嗖地笑:“嘿嘿嘿,你也这么觉得?”
“你嘿嘿啥?”许书愚恨铁不成钢,“住院这么多天了人家来看过你?关键时刻还得老哥哥帮你。”
江峰莫名其妙:“你帮我啥了?你瞎充谁家老哥哥?”
“我……”老许正要解释,病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陆医生背着手踱进来。
江峰立刻动作熟练地把棒棒糖塞回糖纸往枕头下一藏,光速躺好,抬头赔上十二分灿烂的笑脸:“陆大夫好,您这么日夜操劳的还亲自过来看我们,真是太贴心了。”
陆医生微笑,把江峰笑得浑身汗毛刷刷起立,然后说:“不亲自过来,你怎么能尽快好起来呢?”
江峰:“……”一滴冷汗从他脑门上缓缓滑落。
流沙任务结束,魏局长和陆医生亲手把江峰按到病床上,勒令他把两次受的伤一次性养好。江峰失控爆发后精神萎靡,没能及时察觉两人的险恶用心,于是至今仍陷在这龙潭虎穴里,日日饱受折磨,苦不堪言。
住院第一天,陆医生药都没开,先对江队长进行长达四十分钟,期间除了喝水都不带停顿的思想教育,怒斥江峰这“医盲”胆敢仗着特能瞎治自己的愚蠢行为,列举了包括老年痴呆、器官衰竭、半身不遂、终生不举在内的诸多危险后果,终于成功把江峰吓住,老老实实表示自己愿意配合治疗修养。
许书愚以为,主要还是最后一条后果太具有威慑力,他们风华正茂的小江队长冒不起这个险。
为表重视,陆医生每天都会和风细雨地出现在病房,亲手给江峰递上一杯白色糊状物,盯着他一口不剩地喝完。
据江峰本人描述,那玩意儿的口感如同过了期的粉笔糊,味道如同隔了夜的苍蝇腿。
最可恨的是,它居然还有脸叫作“营养液”!
这东西实在太过邪恶,直线拉低人的求生欲望。江峰撒泼打滚、卖乖求饶,出生二十多年攒的厚脸皮派上用场,终于求得陆医生网开一面,同意往营养液里面加一勺桃花酱,升级成为桃花味的粉笔糊。
陆医生温柔地说完,更加温柔地递上今日份的桃花味粉笔糊,慈祥道:“等久了吧,来,快喝掉。”
江峰接过杯子,脸上的表情宛如即将英勇就义,但犹自挣扎:“陆大夫,你看我都喝了这么多天了,再补该营养过剩了……”
陆医生笑容不减:“过剩不过剩,我说了算。”
江峰欲哭无泪,悔不当初:“陆大夫,我下次再也不敢不跟您请示就擅自跑出病房了,您老人家放过我吧。”
陆医生正要回应,身后的病房门又一开一合,艾西娅拎着饭盒、抱着本书走进来。
江峰愣怔,这几天艾西娅都没来探过病,没想到今天不打招呼就来了。陆医生倒是不意外,背起手笑呵呵的:“小艾姑娘,来送饭?”他居然还认识艾西娅,语气间一副熟稔的样子。江峰目光从左转到右,感觉大脑CPU即将过载,想不出这俩人是怎么认识的。
艾西娅来过医院?江峰心里咯楞了一下,来都来了,干嘛不来看看他,顺道再看看老许……
“陆医生。”艾西娅先打过招呼,又把两个饭盒分别递给江峰和许书愚,这才问,“您怎么来了,是病人病情有反复?”
陆医生看着一脸正气,实则为人蔫坏,说道:“病情嘛,倒没有反复,就是你们队长不肯吃药,我在这儿劝他几句。”
艾西娅被忽悠,转向江峰:“怎么不肯吃药?”恰好刚才路过病房看到一个不肯吃药又哭又闹的小男孩,她类比推理:“怕苦?”
背后,陆医生在艾西娅看不到的地方朝江峰挤眉弄眼地做了个鬼脸,得意非常。
江峰满脸复杂神情终于变成超脱,干巴巴道:“没有不肯,哈哈,我这么大人,怎么可能怕苦?”说完鼓起勇气看了一眼杯子里红红白白的粉笔糊,心情十二分悲壮——这东西黏黏糊糊的,只能拿勺子一勺一勺挖着吃,连一口闷的机会都没有。
但艾西娅就在那儿看着,他堂堂一个大男人,难道还能在一杯小小的粉笔糊糊前退缩?
江峰认命地举起勺子。
陆医生一双火眼金睛,看准有艾西娅在,江峰肯定老老实实把药吃完,于是放心走人。走之前瞅一眼艾西娅手里的书,感叹:“呦,都看《人体解剖学》了,进步很快嘛。我那儿还有局部解剖学的书,你看完这本之后想好要剖哪儿,可以去找我拿。”
说完打趣似的看一眼病床上的江峰,目光好像在看一条砧板上的鱼,不过那条鱼正埋头跟营养液战斗,没空关注别的。
看来鱼儿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在人家钩上了,被钓起来是早晚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