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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不到一半呢,”余久笑了笑,“老师倒是不急,我想来录而已。”
说着,两人都沉默了下去。
宁乐言安静了两秒,忽然把那一沓问卷和余久的电脑一起抱到自己面前来,朝余久挥了挥手:“我先给你录着,你吃你的。”
余久也没拦着他,拿出纸袋子里的枣糕——果然因为放得有点久,枣糕外层稍微有些凉下去了,但是咬一口,吃到中间时,还是能感觉到是热的。枣糕松软,红枣味儿很浓,偶尔还能吃到一些枣肉。
确实如宁乐言所说,挺好吃的。
余久倒也不是没买过这家店的枣糕,但很奇妙,这次的红枣味儿似乎特别浓郁一些。
宁乐言录了两张纸就觉得头晕眼花,一不留神就发现自己录串行了,他愤怒地咬牙删掉前面打完的一大串数字,重新录入,越录火越大,忍不住跟余久抱怨:“你怎么能在这东西面前坐一整天啊?我感觉眼睛都要瞎了!”
余久默不作声地吃完两块枣糕,手边的枣茶也没有那么滚烫了,是刚刚好可以入口的很让人舒服的温度,他刚把杯子拿起来,就听到宁乐言猛地一拍桌,继而见他瞪过来,状似十分认真道:“我才不信你一天到晚都在干这一件事,我明天就跟着你,看看你到底在干什么!”
余久用指腹摩挲了两下杯子外壁,笑道:“你确定吗?”
宁乐言点头:“反正我没专业课,你满课我也能蹭。”
余久不置可否,低头又往杯子里吹了口气。
当然,事实证明,有时候话确实不能放得太早。
宁乐言次日被自己早早定下的五点半的闹钟叫醒,一把关上闹钟差点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下面十分细微的窸窣声传入耳朵,他浆糊般泥泞的思维缓慢运行,然后溘然惊醒。
坐起来的一瞬间,在一片灰蒙蒙的光线里,他看到余久正轻轻拉上背包的拉链,背上就要往外走。
宁乐言:“……”
宁乐言:“你站住!你不要动!”
余久是疯了吗?!
第一节 课八点半,你他妈的五点半就出门?!
食堂都六点才开门!
幸好我闹钟定的够早,不然还抓不到你了。
宁乐言心里骂骂咧咧,噔噔噔爬下床。他动静倒也不算很大,叫了余久一声,对方还真的就乖乖站在门口不走了,其他舍友睡得正香,也没被吵醒。
他飞快地洗漱换衣服,一边抽空瞅了余久一会儿。
余久今天倒是没穿白色,他穿了件扎染的浅蓝色卫衣,依然非常好看。但是这件好看的卫衣顶多薄薄两层布,看那个垂度就知道肯定没有加绒,他今天怎么穿得比昨天还冷啊?宁乐言体感温度一点儿都没升高啊?
宁乐言一边穿外套一边看天气预报,今天的最高温比昨天涨了两度,但最低温低了三度。
行吧。
确定了,余久就是想冻死自己。
宁乐言不由自主地翻了个白眼,扭头认真地问余久:“你衣柜里是没有冬装吗?”
不等余久回应,他直接自己过去打开了余久的柜子——对方并没有来阻拦,很乖巧地站在门口看着他翻自己的柜子,翻了半天,看到普通的春秋外套还不满意,塞回原地重新翻,最后翻出了件长羽绒服。
余久:“……我觉得没必要。”
宁乐言:“我觉得有必要。”
他不由分说地把羽绒服塞进余久怀里,转身提上自己的背包:“走吧,让我看看你到底在忙什么。”
余久叹了口气,穿上外套,回头拉开了宿舍的门。
随后,宁乐言成功体会到了专业第一的一天,以及魔鬼课表和死亡星期四的真正含义。
余久出门太早,宁乐言动作也不慢,他们离开宿舍的时候还不到六点,正值倒春寒气温骤降,天亮得都晚了很多,路上的路灯甚至都还开着。
宁乐言以为余久会先去吃早饭,谁知余久也不在意他是不是跟着,径直往图书馆去。
虽说图书馆离得也不算非常远,但一路走过去还是很累,中途经过学校里的湖,宁乐言扭头看了一眼,那叫一个冷冷清清,本来算是玩乐圣地的湖边只坐着一对早早出来、黏黏糊糊挤在一起约会的小情侣。
余久进了图书馆就往楼上自习室去,这个时间点的图书馆已经开门了,位置被准备考研的学长学姐占得满满当当,不过毕竟考试还早,空位也不是没有。
余久走得轻车熟路,到了个靠窗的位置,从包里掏出书来,坐下后又不知道从哪个兜里拿出眼镜,戴上就开始学。
宁乐言:“……”
你到底是怎么在头上的倒计时只剩下几十个小时的情况下,还能这么面不改色地来图书馆学习啊?
你是在耍我吗?!
他在对面坐下来,看了眼窗外慢慢亮起来的天空,也没带什么有用的东西,干脆戴上耳机开始打游戏,一边打一边唾弃自己,心想学霸就在我对面努力,而我竟然还在打游戏。
大概过了差不多得有一个半小时,余久很准时地停了下来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打了一会儿游戏给自己折腾困了、干脆趴着开始睡着的宁乐言,慢慢收拾好了东西,轻轻推了推宁乐言胳膊。
宁乐言惊醒了,忙不迭跟着他离开图书馆,走到食堂,总算是吃上早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