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坐在地依旧身姿挺直的佛子点了点头，如当初询问玄华那般直接问道：“司檀越何以弃恶从善？”
    即便身处囹圄佛子依旧在探索着自己的求道方向，而司念，此刻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其实他也想问问白思竺为何会变成如今模样，可是因为道心破碎，所以弃仙从魔。
    但还是顺从直觉选择了司念。
    司念闻言一愣，不知佛子何出此言。
    “佛子何意？”
    “贫僧初遇司檀越时，虽你身处司家无甚波澜，可小僧却十分在意檀越身上那难以忽视的毁灭之息，恕小僧无礼，紧盯檀越日久，直至你入仙尊门下。”
    司念心下惊涛骇浪，她听出来了，佛子说的是以前的司念。
    那时‘司念’甚至不曾入太虚宗，但也确确实实是女配身份。
    至于佛子所说的毁灭之息，她猜测应该是因为‘司念’身为恶毒女配，不仅所做坏事贯穿全文，且在最后直接入魔，帮助段啸攻打修仙界，所以‘司念’身上的恶念才会如此之重，因为那是剧情一早就设定好的。
    但让她意外的是，佛子居然那么早就有所发现。
    剧情以‘司念’拜入太虚宗为开始，连玄华都是在她是白思竺时身死那日意外窥见真相。
    而佛子，没有任何契机，早在剧情开始之前，他便发现了端倪。
    都说佛子一颗澄澈琉璃心，一双纯透无垢眸，果然不假。
    “却不想琐事繁杂，再见檀越居然已是一身正气，所以小僧有此一问。”
    司念仍旧震惊，忍不住眼睫震颤，等回过神来，想到自己要对佛子说的话。
    这不巧了吗。
    这样的佛子，玄华想救，她也何尝不是。
    但换了芯子的事还是不要说了，牵连太多，一一解释起来也过于麻烦，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于是，司念与佛子一样盘腿坐于地上，两人中间隔着一个牢门，静看着彼此。
    “我的问题，便是我今日来找佛子的原因。”
    佛子眼里意外一闪而过，恍然，原来不仅是自己想见司檀越一面：“司檀越尽管直言。”
    话如何说，司念心中早已有了腹稿，可此刻看着佛子清澈认真的眼睛，又觉得自己那些话未免过于冠冕堂皇。
    她本想说她是突有一日，意外受大道指引，忽然犹如醍醐灌顶，从而发现自己道心有暇，道途偏斜，所以顺应大道，坚定道心，立持本身。
    从而让佛子知道大道是真实存在的，即便过去一切也许虚假。哪怕整个世界都是假的，可大道是真的。所以不要迷失方向，要相信自己的道。
    如此希望佛子不要心灰意冷下，作出牺牲自己的事情。虽说他现在身处魔界，已经不会再如原文一般消肉溶骨来拯救世人。但她仍旧不希望佛子道心蒙尘，无垢双眸染上阴翳。
    对于立下发心，普度众生的佛子而言，一念成魔，一念成神。
    于是司念决定从心而为：
    “佛子，我、不过是发现了此刻困扰你的真相！”
    这回反而是佛子眼中波澜大起，仙尊能触碰大道知道这些他不惊讶，因此也从未怀疑仙尊所说。
    但司念为何能？尤其是她现在不过金丹修为，便能让大道关照，给予提示？
    “小僧，..愿闻其详。”佛子声音紧涩暗哑，一直波澜不起的心，直觉司念会给他答案而心绪难平，有多久没有过这种名为紧张的情绪。
    可眼睛却无论如何无法从司念脸上移开。
    司念想起玄华曾对她说过有关曾经那个司念的事。
    垂眸轻声道：
    “当初我无意拜入太虚宗，却又不得不拜。”
    佛子定定看着司念，微微不解。
    “嗯，就是..行事突然，却心非自愿。更甚至，如佛子所言，我本可以一生在司家逍遥快活，可拜入师尊门下后，如牵线木偶般做了许多非我本心的事。”
    是她身为女主角的身份意外身死，造成了剧情震荡，如此觉醒了“司念”。
    “当我独自一人静心深思时，才恍然我并非我，乃无形中被推动所为。”
    看着佛子随着她的话逐渐睁大的眼眸，司念接着说道：“而那却无关大道，无关天道。”
    “之后我警醒万分，每当有不受控制时，我都竭力抵抗，一路走到了今日。”
    司念见佛子唇瓣嗫喏，不禁停下话音。
    “抵抗..何物？”佛子话里带着犹豫，带着震惊。
    第229章 未来可期
    司念摇头并未选择实话实说：
    “不知”
    佛子不禁喉咙滑动，咽下自己的难以置信，再开口声音如同久未喝水的人般干涩沙哑：
    “所以司檀越如今成功了，且得到了自由身？”
    而他却还没有窥见这层阻碍后的真谛一角。他又要如何才能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