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如若西北军与我们开战，可要顾忌百姓？”洛城有些担心。
    “不会开战。”离墨深意的说了一句，没有过多解释。
    轩辕夜从营帐外走了进来，气色不错。
    洛城等人上下打量轩辕夜。“将军身体真是让人羡慕，这练了一夜的剑怎么还这般有精神，气色真好。”
    “咳……”轩辕夜尴尬的咳嗽了一下。“抱歉，打扰各位休息了。”
    “哈，不打扰，不打扰……”
    轩辕夜的部下都不敢吭声，这谁敢说。
    “眼下要先回到都城，就算是不打仗也要考虑一下蕊姬公主在朝中的危害，若是她执意要以你母亲的身份出现，那你为了安抚那些人心，就必须尊她为太后。”轩辕夜走到离墨身边，这是他最担心的。
    若是尊为太后，那蕊姬就要留在国都了。
    要知道，她若是留下，那无论做什么都会成为隐患。
    离墨蹙了蹙眉，这何尝不是他担心的。
    “只要百姓不乱，蕊姬可以慢慢对付，西北军不作乱她手中在西夏无兵。”门外，阿岚若走了进来，一夜过后，阿岚若的气色仿佛也好了许多。
    “对。”众将士觉得阿岚若说的有道理。
    “国师今日这脸色初见红晕，回神殿之后可要好好养着。”洛城冲阿岚若友好的笑了一下。
    “谢洛城将军，有机会还会多去和将军洽谈，你朋友我也很想认识呢。”自从洛城给阿岚若讲了那个自己都听不懂的故事后，阿岚若这个从不与人亲近，冷若冰霜的高岭之花居然对洛城笑了，而且……异常亲近。
    轩辕夜磨了磨后槽牙，几日不见，他和洛城的关系突飞猛进啊！
    两人什么情况？什么朋友？
    阿岚若从不轻易对他笑，居然对这个洛城笑的这般自然！
    行，很好！
    ……
    议事结束，几人离开营帐，全军戒备，等待着今夜的进城。
    轩辕夜跟在阿岚若身后，幽怨的小声开口。“看来本将军这毒解的不错啊，你都会对别人笑了？”
    阿岚若的脚步僵了一下，手指发麻的握紧，低头耳夹泛红。
    他是不是被轩辕夜误会了……他在晚上的时候以雌鲛，根本无法抵抗雄性鲛人的靠近，他无法控制自己……
    “少主，不会有下次了。”阿岚若小声开口，快步离开。
    “不是，你什么意思？”轩辕夜越想越生气，他这是被人甩了？还是被人嫌弃了？昨夜用他解毒的时候说的可好听，现在翻脸不认人了，花楼的舞妓也没这般无情吧？简直提上裤子不认人！
    虽然他也没去过花楼喝过花酒。
    阿岚若没有理会轩辕夜，惊慌的躲了起来，不敢去看轩辕夜的眼睛。
    白日里这幅样子和晚上截然不同，轩辕夜会厌恶他吧……
    城外，凉亭。
    凤卿站在凉亭中，看着国都的方向。“进了国都，我们就可以皇城了，但愿一切都安好。”
    凤卿担心孩子。“昨夜做梦梦到两个孩子……他们现在大一些了吧，会不会已经不认识我了。”
    数月了，孩子会与她陌生吗？
    “不会，血脉无法割舍。”离墨伸手把凤卿抱在怀里。“今夜我们就回去。”
    “有把握不打仗吗？”凤卿担心的看着离墨。
    食人族肆虐，到处都是杀戮，最好不要在国内起战争。
    “嗯，有把握。”离墨很肯定。
    凤卿松了口气，慢慢牵住离墨的手，十指相扣。
    血蛊咒不仅仅能让凤卿感受到卿尘的感情和痛苦，还能让她感受到与卿尘的距离。
    卿尘带着罗刹军从离国边关开始，一路已经往西攻打了。
    这一路，卿尘离西夏会越来越近。
    离墨必须尽快稳固朝政。
    他和卿尘之间还有一战。
    无可避免。
    “离墨，若是暂时无法除掉蕊姬，那就将她困死在宫中，要知道……她连公主都不愿意做，怎么可能会甘心做一个太后。”凤卿眯了眯眼睛，蕊姬想留在西夏就让她留着，明箭易躲，总比暗箭难防。
    “留在宫中会是隐患。”离墨还是担心，因为他的后宫空无一人，若是想制衡蕊姬，怕是很难……
    在后宫无主的情况下，太后最大。
    “封我为后，我嫁你。”凤卿扬了扬嘴角，手中拿着凤家军三万，四万边关军军令。“以凤家军为嫁妆，这天下为诺，无论你将来站在什么位置，若君临天下，我陪你。若四海为家，我陪你。若一无所有，我陪你。若黄泉路冷，我陪你……”
    离墨呼吸有些凝滞，手指紧紧的握着凤卿。
    视线交汇，凤卿只觉得离墨暗红的眸子有些灼热。
    “你……”离墨摁着凤卿的脑袋吻了上去。“朕的皇后，不许反悔。”
    凤卿点了点头，视线落在满是红色血丝的手腕上，就算是做给卿尘看，让他彻底死心，她也要嫁给离墨。
    她要昭告天下，离墨，是她凤卿的男人。
    ……
    国都，凤鸣楼。
    “公主，西北军已经集结，完颜将军等您号令。”
    “很好。”蕊姬手指握着战旗，她……要与离墨一战，将这西夏彻底握在手中。
    “公主……墨先生来了。”门外，墨哲渊站了很久。
    蕊姬冷哼了一声，没有要见的意思。
    墨哲渊就那么等在门外，无论蕊姬会不会见他，他都想再试着劝劝她……
    如今的天下已经变了，何必如此执着。
    第543章 把老子当粮食和解药
    墨哲渊站在门外，一直在外面站着，蕊姬不肯见他，他始终站在院落中等着。
    “公主，变天了。”
    乌云黑压压的压了下来，天色也渐渐暗沉。
    墨哲渊安静的站在院落里，等着雨点夹杂着雪花落下来，将树上残留的落叶砸在地上。
    依稀还记的蕊姬出嫁的那一年，墨哲渊也是这么站在蕊姬公主的殿外，从天黑，一直站到天亮。
    那时候他想，无论蕊姬想做什么都是迫于无奈，都是被形势所迫，他依着她，护着她，永远守护在她身边。
    她远嫁，他陪着，她入深宫，他护着。
    只因那时候的他们无法与现实对抗。
    只因那时候的西夏昏君当道，那君主无能。
    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蕊姬沉睡了这么多年，醒来以后一切都变了。
    她说的没错，连墨哲渊都变了。
    时间在推移，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一成不变的。
    这么多年的时光，蹉跎了一切。
    西夏历经两代君主，到了离墨手中已经算是遇到了明君。
    何况，曾经的人都已经成了曾经，还继续坚持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初心早就已经变了。
    “墨哲渊……你愿意在雨雪中站着，那就站着好了。”蕊姬终究还是不忍心墨哲渊一直站在雨雪中，开门声音有些发颤。“为了劝我放手，你打算一直站到什么时候？”
    “还记的公主出嫁前，我曾经站在门外守了公主一夜，那时候我问过公主，公主可愿意随我离开，若是公主肯走，天涯海角，四海为家，我定护你周全，衣食无忧。”墨哲渊沉默了许久，视线紧紧的看着蕊姬的眼睛。
    蕊姬别开视线，心跳有些急速。
    曾经，儿女情长在她眼中不算什么，如今更不算什么。
    既然一切都变了，她要感情有何用，她要权利！
    “公主，如今哲渊再次问您，可愿意跟我走，公主不用着急回答，哲渊能等，一夜……”墨哲渊安静的站着，他再给蕊姬一个选择的机会，他等一夜。
    只等一夜。
    “若是我不愿意，你要如何？”蕊姬有些心慌，她并不希望墨哲渊离开。
    “如若公主不肯跟我离开，哲渊也不愿意师徒反目，我会走。”墨哲渊的话语很坚定。“从此闲云野鹤四海为家。”
    反正，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已经让龙渊神女救活了蕊姬。
    如若蕊姬执意要这权势，要着天下，他已经没有用处了。
    “你要丢下我。”蕊姬眼眶泛红。“墨哲渊你要丢下我！曾经你是怎么说的，你说永远不会变，你说会永远守护我，你骗我……”
    如今，他居然要丢下她。
    “公主，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墨哲渊笑了一下，那一刻，他感觉蕊姬距离他真的好远好远。
    “离墨是一个好皇帝，跟我走吧。”墨哲渊伸出手，这一次，他仅剩的筹码就是蕊姬对他还微存的感情。
    如果蕊姬不肯跟他走，那这份感情也该断了。
    与权谋天下比，他差了太多。
    茫茫数十年，一切，都变了。